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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团锦簇,张灯结彩。
开放日的前一日。
初春的最后一丝寒意,也在圣德学院热闹的气氛中消散开来。
在迎接外来客人前的最后一天,学生们可以先行自由享受庆典的乐趣。
为了方便参观和游玩,拉斐尔教学楼的教室被各社团和俱乐部暂时充作活动室,而从教学楼到学院正中心广场的一条路,全是帐篷顶的义卖摊。
路上不少佩着学生会徽章的同学维持着秩序,四处去帮忙。
虽说是义卖,但学生大多是看兴趣选择帮个手,主要还是工作人员来装点门面。
圣德的学生对校内热闹的景象习以为常。
但郗禾不是!
她作为少有的圣德新生,看什么都很新鲜。
有学生原本在义卖摊后看手机开小差,突然被旁边的人一推肩膀,转过头刚想兴师问罪,就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向了路中央。
这一看不得了,他瞠目结舌的一下子忘了刚刚要干什么。
郗禾手里拿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热巧克力,本是好奇地看着周围摊上的稀奇物件,但看到身边紧随的三个人,神色难免复杂。
就见花谕笙在她右手边,融星恽在她左手边。
孝随琛走在郗禾的前面,兴致勃勃地给她介绍着庆典特色??虽然他自己不觉得有什么特色,但他抓心挠肝试图举例的模样笨拙又透着努力。
“你们觉不觉得。”郗禾压低声音,感受着道路两边堪称夸张的瞩目,手指无比纠结地比划,“这样有点……………”
“引人瞩目?不太合适??”
“我觉得郗未说得有道理。”花谕笙笑着点头,深以为然,优雅地抬起手,“你们.....”
“你觉得我们三个人跟在你身边和单独留一个人陪着你,哪个更不合适?”融星恽抬起眼,平静地问。
郗禾:“哪个都不合适。”
没有谁会一直掉入男人的言语陷阱。
“我又不是需要人照顾的小孩子,你们没有自己的事去做吗?”郗禾无言地反问。
“我的事就是保护你。”孝随琛迅速摆手,解释起来,生怕被她误会,“社长和莉莉特意嘱咐我,在话剧表演前不容许主演遇到任何风波。”
说得好像圣德是什么不法之地,她随时有可能遇到危险。
郗禾突然想到了以前看过的少女漫,越是这种活动、庆典、表演前就100%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事故。
而且这里还是圣德。
?学校里,确实不是绝对安全。
孝随琛见郗禾默认了,瞥了眼旁边的两人,理所当然地说:“保护你,我一个人就够了,他们才是硬跟上来的。”
融星恽凉凉地看了眼孝随琛,看向郗禾:“我个人不建议只留他一个人。”
既然注定没有一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答案。
那不如就选个让所有人都不满意,但也不至于吵起来的选项。
“随便吧。”郗禾叹了口气,放弃挣扎。
她刚转头,就看到义摊中,明显是射击社团的人无比热情的冲她招手,生怕她看不到似的。
为了保证射程,他们所在的摊子占地面积格外大。
除开精良到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装备,郗禾其实下意识想起了前世小时候在公园里打气球换玩偶的小摊。
“要不要试试?”社员看着走过来的郗禾,热切地介绍起来,“里面有固定靶和飞靶,积分器会记成绩,到达一定分数有惊喜好礼??好吧也没什么惊喜。”
社员看到她身后的三个人,心虚地指了指被其他社员随便放在地上,包括但不限于最新款的电子产品、全球限量版模型、手表等等的礼盒。
郗禾虽然不认得什么牌子,但大概也能意会到这些每一个都价值不菲。
只不过对于圣德的学生而言,可能就是从堆灰的储藏室里随便捞点不知何时买但没拆封的玩意儿。
“第一名是社长家车库里的一辆超跑的车钥匙......不过这种你可能不感兴趣。”社员面对郗禾不知作何的表情,不谙世事地说着。
他目光游移,挪向斜对面的社团位置,立刻来了主意,提议:“这样,你试试打靶,就当玩玩!然后我去对面魔术社团给你捞个玩偶熊过来!”
郗禾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对面。
魔术社团的展摊状似马戏团,时不时还有鸽子不受控地飞出来,又被忙手忙脚地抓回去,挂在墙上的赫然有一个棕色的毛绒玩具熊。
玩具熊的体型看着比郗禾还大一圈,领口的蝴蝶结上坠着一颗红色的心形宝石,漂亮的切面在光下折射出华美的光泽。
郗禾:“不必。”
“我就试试。”她说着,从桌面上挑出一把相对小巧的手枪,摸着熟悉了下触感。
“你会吗?要不要我教你?”孝随琛站在一侧,积极地问。
“你省省力。”融星恽抬起眼,扫了下孝随琛,平静地说,“她会。”
言谈举止里随意地表现出他对郗禾的熟悉。
孝随琛沉着眼,咬着嘴角,眉眼里透着烦躁,像是很不爽旁边有碍他事的人,但又不敢在禾面前表现出来。
社员惊异地看了看融星恽,又转眼看向眉宇间像是要压抑不住恼火、皮笑肉不笑的孝随琛,最后瞅了瞅若无其事的郗禾。
这关系………………怎么比他想的还要乱?!
孝随琛喜欢郗禾是众所周知的事,花谕笙之前的表现也很明显,可现在怎么还多了个融星恽?
八卦之心得不到解答,简直挠得他心痒痒。
郗禾的注意力在手里的枪上,没注意到旁边几人的眼神官司,听到孝随琛的话,自然抬头先看向了他:“以前因为意外接触过,略会一点点。”
她抬头的一瞬间,孝随琛迅速变得温顺下来,点头乖乖听着她说话。
和刚刚气势汹汹地盯着旁边人的模样截然不同。
看得旁人触目惊心,都不敢轻易认人。
郗禾比了个“一咪咪”的手势。
不是自谦,真的只是一点。
在帕拉群岛期间,那群自以为是的大人物是不会让一只漂亮的金丝雀碰到枪这种危险的东西的。
郗禾会一点,只是以前中途被争夺时发生的,不值得细说的短暂意外。
她笑着说:“现在只是打着玩一玩,不需要多精通,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好意。”
“没,没!”孝随琛一见她笑,就不自觉地咧起嘴角,眼神有些飘,腆着说,“我也没有多会,都是花架子而已。”
社员视线发直,看着孝少爷就差在郗禾面前摇尾巴的模样,硬是闭紧了嘴,没把升学前他只拿了一届射击冠军随手就把奖杯甩到角落里的事提出来。
孝随琛运动神经出奇的好,而且几乎不分种类,从球类、游泳、到考验精细度的射击,甚至是钓鱼,他都很擅长。
不过在射击这个问题上,他只是擅长运动项目。
孝随琛挪动视线,唯恐不乱,意有所指地说:“在射击上,那还是融星恽更强一点。”
融星恽完全不碰这类竞技运动,纯粹就是“生活经验”比较丰富,部分情况下的准头好都好得让人心生寒意。
他说这话,就是明晃晃地想给郗禾上眼药。
融星恽眉头微蹙,无言于这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挑拨伎俩,转目看向郗禾,没说话。
郗禾微微眯起眼,专注地盯着前方。
就听到“砰!”的一声飞去!
子弹射中了固定靶的九环。
郗禾看着点压着环线,就差一点到靶心,刚想叹口气,就感受到一侧的孝随琛手指隔着袖子,精准地贴着她的腕骨处,教她如何正确使力,借用巧劲。
“下巴收住,控制住呼吸??“
他声音透着跃跃欲试,像是碰到了他的擅长区,每个字都意气风发的自信。
郗禾握住,福至心灵般绷紧身体,眼疾手快地“咔”地按了下去。
“砰!”
这一次,子弹无比精准地落到了十环中心。
计分板在旁边迅速标出一个高分,旁边还有星形的电子恭喜彩花!
郗禾松开手,将枪放下,看着旁边的孝随琛,真挚地说:“谢谢你。”
孝随琛瞬间不好意思起来,完全没了刚刚的从容,抓了抓本就有些凌乱的头发,红着脸谦虚地说:“不用不用,就是说了点基础,大家都会的。”
“对于我而言,已经很厉害了。”禾摇了摇头,轻快地说,毫不吝啬夸奖。
两人气氛出奇的和谐。
社员为了兑现自己的承诺,从铺着绸布的桌台后面走出来,小心翼翼地绕过一旁的花谕笙和融星恽。
只是路过,就感觉好像要被他们之间凝滞的氛围冻伤。
社员作为无关人士,匆匆逃离身后无形的“战场”。
而一旁被暂且忽略的两人。
“融星恽。”花谕笙掀起眸,眼底压抑着不虞,看向融星恽,轻笑问,“你这都不在意吗?“
他说着,语调里透着微妙的挑衅。
“??还是说,你觉得随琛不值得你在意?”
融星恽静静地注视着前面的两人。
在阳光下,他们笑得毫无阴霾。
虽然并没有多少暧昧的氛围,但就是灼目得让人不敢轻易直视。
“我们如今的关系不值得你再三挑拨。”融星恽垂下眼眸,平淡地说,眼底透着浓稠的自厌,“我是不会轻易在她面前碰枪的。”
他曾经的身份和经历,注定他不可能仅仅为了一时意气,轻易在郗禾面前展露出他不太好的一面。
同样是碰枪,孝随琛是竞技运动,他却是...血淋淋的经验。
融星恽永远没办法像孝随琛一样能明亮地笑着,随意地去拿起枪平常地去射击。
“我和孝随琛不一样。
他轻轻说着,侧过苍白的脸,眸光却还是下意识去追逐郗禾的方向。
如飞蛾扑火,不知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