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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里。
郗禾僵硬地挪了挪帆布包的肩带,没敢往包里看。
幸亏她在进教学楼之前把先猫放到了包里,不然她紧张之下都想不出融星恽的猫又在她手上的理由。
别人想遇到P4是千方百计,她在圣德里遇P4像是扫雷。
中午是花谕笙,下午是孝随琛。
一步一个,都没扫的机会,直接炸。
孝随琛脸色有些僵硬,看着都未默默地避开他,还小心翼翼地往电梯墙边挪了挪,像是生怕被他这个活体炸弹迁怒,表情愈发难看。
他穿着黑色背心,脖子上扣着皮质的chocker,牛仔外套搭在手臂上,刚好露出一小截流畅健硕的肩线,发尾有些湿漉漉的,像是刚洗完澡,身上隐约残有古龙水的淡味。
郗禾只前期瞟了他一眼,就没再看他,没有犹豫地按下了三楼的按钮。
既然去不了五楼,那就先避开孝随琛,等他出电梯她再上去。
她总不能带着一只不可控的猫去上课。
保持距离。
孝随琛欲言又止,但纠结着一张脸,像是想说什么,可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电梯宽敞,但空气却逼仄又僵持。
“你......”孝随琛开了口。
郗禾攒紧了手,目露逃避,不想说话。
好在圣德的电梯速度很快,还没等孝随琛纠结出个名堂,电子屏上的数字已经蹿到了“3”。
眼看着电梯门打开,走廊的灯光倾泻进来。
郗禾松了口气,像是看到了救命光,头也不回“”一下走了出去,一顿疾走,好像后面有鬼在追。
她走的太快,简直像是上课铃提前响了。
旁边有人被背后这突然带起的风惊到,疑惑地侧了侧头,却发现孝随琛独自一人惊愕又懊悔地站在电梯里。
孝随琛眉头紧皱,脸上有些古怪。
奇怪。
刚刚有一瞬,他竟然觉得这个特招生快步走出电梯的背影很像....她。
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太过不礼貌,不管是对这个特招生还是对他喜欢的人。
孝随琛连忙将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驱赶出了大脑,看着电梯门重新关上,再看不到郗禾的背影。
电子屏幕上的数字开始跳跃。
而郗禾转头,看着电梯到4楼停了一段时间,确认孝随琛是下了电梯,才又重新按了电梯。
这回,她终于安全无虞地到了五楼。
郗禾从包里捞出猫,快步跑到休息室门口,都没想敲门,直接就对着门口一身黑西服的人说:“这只是融星恽的猫,被我捡到了,麻烦你们看好它,再转交给??”
她话还没说完,休息室的门就打开了。
与寻常不同,伴随着浓重的油彩味,花谕笙站在门口,讶异地看着她。
“郗禾?”
郗禾看到花谕笙也愣住了。
和马场时遇到不同,花谕笙已然换了身衣服。
他腰上圈着的围兜上沾了不少颜料的痕迹,手杖还搭在画架旁边,明显刚刚是在绘画,却因为隐约听到了郗禾的声音,走到了门口来看是怎么回事。
花谕笙的目光下挪,第一时间看到了郗禾怀里这只眼熟的英短,缓缓眯起了眼。
“好巧。”他笑道。
今天居然又遇到了。
“我来送猫。”郗禾没多想,眼疾手快地将手里的英短怼到了花谕笙面前,“在教堂捡到了它,总不好丢着不管,麻烦你转交给融星恽。”
虽然她其实希望融星恽管好自己的猫,别让它到处乱跑,很不负责,可她毕竟也不认识人,不好越俎代庖,也就心里说说。
“嗯......?“
花谕笙伸手,将这只猫不情不愿的从郗禾的怀里抱到他手上,眸光意味深长,温和地对郗禾说,“没事,交给我吧。”
教堂丢猫?
他怎么不信呢。
花谕笙注视着郗禾,状似无意地问:“需要我帮你转达什么吗?”
“不用。”郗禾顿了顿,迅速摇头,“谢谢你。”
花谕笙面露了然,笑着没说话。
他倒也没有揭露什么,只看着都未和他道完谢,说着“我急着去上课,麻烦你了!”就匆匆跑向电梯。
郗禾是提前到教室派。
花谕笙看着郗禾急忙的背影,拿干净的手指捏住怀里猫的爪子,看它挣扎着想翻身,轻飘飘地说:“你主人的心思真是和你一样。”
他垂下眼瞳,笑着挑了挑眉。
“都不少啊。”
教学楼四楼。
下午的这节是少有的大课。
圣德没有明确的分班之说,学生又是排课“走读制”。
虽然上的是同一个老师的课,但因为排课时间不同,遇到的同学都不一样,在增加了遇新率的同时,也大幅减少了长久同学情谊的机会??仅对郗禾而言。
圣德的大部分学生都是直升上来的,很多人就算不熟也基本都认识,所以并不影响。
圣德的学生不多,排下来每节课的学生都不到十人。
这种少有的大课乍一看像讲座,其实更类似于十几集电视剧突然整合出一部电影的浓缩式教学。
郗禾因为平时固定老师,听其他老师的大课感觉又不一样,提问又时间很多,温故而知新,纯当复习也不亏,所以从来不落。
有的学生可能就是纯凑热闹,毕竟大课很少,甚至课后还能联谊开个趴。
禾已经提前坐在了教室里。
大课的教室像演讲厅。
桌椅呈阶梯式向上延伸,如罗马斗兽场的观众席,哪怕学生隔空坐坐下,座位都足以容纳百人,室内音效经过专业设计师设计,讲台的声音也足以到达每一个角落。
今天上课的老师是知名的人气教授洛夫特,来的学生也少有的多。
只不过学生都有自己的小团体,坐的都是一簇簇的。
孝随琛一手拎着外套,忽略身后同学状似随意的搭讪,大步走进教室,视线一扫。
在仅剩不多的位置上,唯独郗禾身边空出了齐齐整整的一圈,好像没人愿意坐在她身边。
她已经取下了帽子,凌乱的发丝披散在肩头,还因为一路的奔波有些气喘,却压抑着呼吸,笔记本和笔齐齐整整放在桌子上,拿着手机正在看信息。
“孝少爷?”
坐在正中央最佳“观课区”的同学看到孝随琛进来,眼前一亮,连忙让开自己的座位,殷勤地朝他招手,“要不要坐这边?”
“不必。”孝随琛瞥了眼他都记不得姓名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步走到了郗禾旁边。
孝随琛看到郗禾整个人一凝滞,丝毫不掩饰周身的局促和抗拒,还是一屁股坐到了她旁边。
他们中间隔了一个安全身位,但这都不影响整个教室骤然安静下来的诡异氛围。
被随意拒绝的人面色僵住,其他学生不可思议地不再掩饰,直勾勾地往郗禾和孝随琛的方向看。
这一刹那,所有人的肚子里都挤满了各式各样的震撼和疑惑,摩擦手机屏幕的手都快擦出花来了。
但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毕竟,质疑郗禾和质疑孝随琛可是两码事。
郗禾下意识按灭了手机,感受到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以及直勾勾地仿佛能射穿她的视线,痛苦地按住了眉心。
怎么又遇到孝随琛了。
四楼又不止有这一个教室,她还以为孝随琛提前到四楼是去的别的教室呢,结果反而是她这个后来的先到了。
郗禾倒不是怕被孝随琛不小心瞅见了她刚刚在看花谕笙的朋友圈......当然这个也怕。
虽然花谕笙刚刚发了个朋友圈,是她刚送过去的猫咪的照片。
可能是好心地提示融星恽猫在他那。
禾不想她被人知道她有P4的联系方式。
不光有,还有两个人的。
理论上来说,一节大课,教室里这么多位置,孝随琛哪都能坐,其实没有问题。
但有问题的是,那么多位置,孝随琛偏偏坐在了她旁边。
这个行为真的问题太大了。
但因为太合理,她也不可能开口说些什么。
只是郗禾不用想就知道自己的履历莫名其妙又添了一笔。
真奇妙,她什么都不做,这些男的就能自顾自地给她的经历添砖加瓦。
孝随琛这一出,以至于让几个后进教室的同学都有些疑惑,为什么教室里安静的一根针掉下去都听得到。
坐在前排的学生里有人按捺不住,胳膊肘怼了旁边人的手。
有一个女生挣扎着,摆出一张笑脸,转身看向郗禾,优雅又温柔地开口:“同学,前面视野好,要不要坐我们旁边?”
虽然她眼里满是不情不愿。
但在场的人都知道,没有人能置喙孝随琛想坐哪里,那能让他们不坐在一起就只有一个办法??说动郗禾。
如今哪还有人不认识都未?
接连和P4所有人同镜过,甚至刚申请了学院女王评选,哪怕大多是诋毁,那也是出名。
一个能考全年前三的特招生,肯定还是愿意坐前排吧?
郗禾看着那个女生的神色,第一时间感到了之前被霸凌过的不适,哪怕她想坐前排,也绝不想坐这些人的旁边。
谁知道她们有多少她猜不到的手段。
郗禾才露出些不情愿,那个女生就不加掩饰地皱了皱眉,像是觉得她不识好歹,刚准备再接再厉地说服。
或者说言语压迫她。
“啪!”
一只圆珠笔重重地砸在桌上,甚至笔帽都飞出去落到了地上。
清脆的声音不大,却如石头砸在了人头上。
整个教室立刻噤声,紧张地看着都未旁边的大少爷。
“干什么?”
孝随琛挑起眉毛,匪夷所思地盯着前面试图说动郗禾换位置的女生,不耐烦地又敲了敲桌面。
“本少爷身上有毒?旁边不能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