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姑娘心中莫名慌乱了几分,嘴上应着,直觉出岔子了。 三四个丫鬟跪着把人拽出来,看清人脸,不禁倒抽一口气。 看见被揍成猪头的哥哥,萧九姑娘惊得死死捂住嘴巴。 “殿……殿下?这是?” “这东西要轻薄本王! 本王睡得好好的,他闯进来又搂又抱的,甚是恶心!他可是你们家的下人?” 九姑娘心知这下麻烦大了,人赃俱获,这身份也容不得她掩饰。 她急得一个头两个大,慌乱中想着找补之词: “殿下,实不相瞒,他是我那个烧坏了脑子的五哥哥。他吃多了酒,神志不清,不知……” “本王看他糊涂厉害,这面色红得异常,可不像只是吃多了酒? 既然是你哥哥,莫不如先叫个府医来瞧个究竟?若真是生病了,延误病情就不好了。” 九姑娘知道此事经不住查,一时间想不到解决的办法,硬着头皮求个缓机。 “晋王殿下,今日家中有喜,不知此事能否暂不声张,待宾客回去,臣女一定彻查。必给殿下一个交代。” “荒唐!你把本王当成什么人了? 你以为是本王故意搞事破坏你府上喜事吗? 还是你把本王当傻子,有情不报,有意欺瞒? 莫不是要本王现在去报官,请官差登门来查个清楚?” 萧九姑娘多少听过一些晋王的不近人情,眼看着无法糊弄,跪倒在地。 “臣女不敢,请殿下屏退左右,臣女有事独奏。” “这些不都是你带来的? 且你已有婚约,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便是你不要名声了,本王如何自处?不妥。” “是臣女口不择言,思量不周,冒犯了殿下。” 萧九姑娘急得满头大汗,听他提起婚约,心中一紧,当下立断: “你们都退远些,在门口等候。” 待丫鬟婆子走远了些,她语带哽咽:“殿下,今日之事,臣女是一时糊涂,受人胁迫。 您知道的,我家这傻哥哥,已是弱冠之龄。他这样子,很难说到门当户对的人家。 父亲母亲心急如焚,我也看着难受。 前儿长幸郡主说可以帮哥哥配个嫂嫂,我本来是不愿意的,可长幸郡主威胁胁迫,臣女一时糊涂,便应了她。 万万没想到竟冲撞了殿下,臣女该死,求殿下给臣女一条活路。”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如有半句谎言,臣女甘愿遭雷劈。” “到了御前,你也敢如此回禀?” “我……” 萧九姑娘慌了,她放手一搏,是知道李悠然有极可能是未来的晋王妃,且李悠然出自李家,还以为晋王会看在李家的颜面,大事化小。 可晋王的反应和预期全然不同,九姑娘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眼泪滚滚而下,连连磕头。 “殿下,求您给臣女一条活路吧。殿下大恩,臣女定会铭记在心。” 若是闹到御前,她帮着害人,这名声也是彻底完了,她的郡王妃之位只怕也保不住了。 “所以你们选中的人就是那个不见了的姑娘,想要生米煮成熟饭,逼人家就范?” “是。” “为什么是她?” “臣女也不得而知,郡主只说要给十一娘一个教训。 应该是之前在菊花宴,十一娘针对郡主,逼郡主退赛的缘故吧,听说郡主被禁足似乎也与此事有关。 臣女本来是不愿意的,后想着那十一娘本就是被退过婚的,手还伤了,应该也说不到什么好人家了。 我哥哥虽是个傻的,可爹娘膝下唯有他一个嫡子,我们萧家也不会委屈了她。她也没有多吃亏。” “没吃亏? 你可真有脸颠倒黑白!把你嫁给一个傻猪头,你可愿意?” “我……臣女不敢欺瞒殿下,其实此事已经败露了,那十一姑娘阴差阳错避开了,臣女的计划已经作罢,也没有执着于强迫十一娘。 臣女这会子会来,是方才有个丫鬟突然来传信说十一娘来了哥哥的院子。 臣女也是将信将疑,左不过……这才急慌慌地赶来。” 萧九姑娘也意识到了事情哪里不对,直觉自己被人利用了,赶忙如实招来。 “那她人呢?” “丫鬟说亲眼看见十一娘进来了,臣女也甚是困惑。许是丫鬟看错了?” 元琰搓着手指,“这种事会看错?怕不是有丫鬟认出了本王,跟你耍心眼呢。” 萧九姑娘眼中风云突变, “多谢殿下点拨,臣女定当彻查。” “这房中的窗户是一直封着的?” “是,担心哥哥乱爬,这间院子的所有窗户都是密封的。” “行了,此事先记着,看在三哥的份上,本王给你一条活路。 你把方才所言,一字一句全都写下来。 若从此改邪归正,与长幸划清界限,本王便当作没有此事。 若是再敢心生邪念,图害无辜女子,本王定要你,不得善终。” 萧九姑娘当然不愿意写,但见他好不容易松了口,也不敢拒绝,试着讨价还价。 “臣女可以写,但臣女需要殿下说到做到,只要臣女不再犯,殿下日后不会拿此事威胁臣女?” “自然。” “多谢殿下。” 萧九姑娘磕了一个头,起身走向书桌前,不一会儿,便将一篇墨迹未干的陈情自述双手递给元琰。 “行了,把那傻子带走。本王乏了,再休息一会儿。谁再敢吵扰本王……” “绝对不敢。殿下可要臣女派人在院外守候?” “守着。” “是。” 待人悉数出去,院中没了脚步声,元琰身子一转,宛若游龙凌空而上,衣袂翻飞间,从房梁上拎下一个人。 “都听见了?” 声音不是方才的低沉,略有些松快。 落地后,他手一松,无忧的身体就像是断线的风筝,瞬间失去平衡,软绵绵地往地上砸去。 元琰一愣,手比脑快,身形一闪,手如铁钳,牢牢拽住了她的胳膊。 将她从几乎快要与地面亲密接触的边缘硬生生拽住。 元琰用力一蹬,抓着她转了一圈,脚尖轻点地面,凌空几步,把无忧带到桌边,轻柔安放进太师椅里。 无忧头晕目眩,傻乎乎地望着他,连喘气都有些费劲。 元琰这才发现,她额头满是汗珠,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