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远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的马车。 直到下意识的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感受到那传来的刺痛。 他才如梦初醒一般,低头看着手上的诏书,又开始傻笑起来。 怕将诏书弄脏,将手上的汗擦了又擦,小心翼翼的将其放在衣襟里。 他拍了拍胸膛,感受到那明显实物感,忍不住低头轻笑出声。 真好啊。 天下百姓终于盼来了明主。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 因已经到下值时间,云府小厮直接将马车驶到董家在县城中的宅院停下。 如今这些官员大多都还没有马车,每次云栀召见,都会派马车去接送。 至于眼前这座不是很大的宅院,是董卓远用云栀发下的奖赏买的,不大,但足够住他们一家四人。 从云府的马车下来后,董卓远朝那小厮道了一句谢后,就快步的往家中走去。 因被召见之前,他怕回来会过晚,已经嘱咐身边的人回家告知一下家人。 所以董家的人对于他现在没回来也不急。 庭院里。 饭菜已经做好,温在小厨房里。 李兰借着还没有暗的日光在缝补着衣服,笑着看着一旁的祖孙俩。 董母看着才几岁,虎头虎脑的孙子,眼里满是慈爱,“今日学堂夫子教了你们些什么?” 小孩子坐的端庄,回忆的一下今日的课,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今日除了继续习字外,许夫子还教了我们《中庸》,还给我们讲了主公的事迹,夫子说若不是主公,我们可能就流离失所了,要感激主公。” 许夫子,来县城后雇的一个夫子,那个时候许家已经入不敷出,云栀算是救了他们一家。 所以很是感恩于云栀,来这个学堂教学后,一直是尽自己所能教他们,而教给学生的第一个字就是“云”。 也无时无刻的宣扬着云栀的德行。 董母认同的点点头,“那以后你要好好学习,成为向你爹一样的人,为主公效力,让百姓过的更好,知道吗?” 他使劲的点点头,“嗯,祖母,孙儿会的。” 这时,门外传来有些急促的脚步声。 三人往那边看去。 看到董卓远顶着头上的伤,面上却带着一直没落下的笑容走进来。 李兰忙将那衣服一放,焦急的迎了过去。 她拿出手帕,轻轻擦拭那上面渗出的血,脸上都是心疼,“相公,主公这是责罚你了?” 知子莫若母,董母拉着孙子走到面前,看着儿子除了头上的伤别无其它伤,再加上那都快笑烂的脸。 “有好事发生?” “对,是天大的好事,此行主公召见我就是为了赋税一事。” 说到这个,董卓远嘴角的弧度更是明显,恨不得咧到耳际。 董母粗人一个,也不会什么手艺,能将董卓远养到这么大,全靠这种地。 如今听到这赋税一事,自然也是好奇起来,“是降赋税了?” “对,农业税降到只需收取两成。” “两成啊。” 董母重复念着那几个字,不到五十岁的脸上,皱纹都已经有了好几条。 因脸上慢慢升起的笑容,皱纹更是明显。 “好事,是好事啊,我们这些百姓有活路了。” “娘,还不止呢,主公还让我拿出七成的田地,均分给百姓,也会大家都有田地种了,还有开荒,翻耕出来的就是自己的。” 一旁的李兰,此刻才从那些话语中回味过来,她捏着相公的手,“那以后,是不是只要收成好,我们就可以不用饿肚子了,甚至还能吃饱。” “对,以后会越来越好。” 李兰这辈子最怕的就是饿肚子,有一年家中收成不好,交了税之后就更不够了,就是那一年,娘为了将粮食让给他们吃,活活饿死了。 如今,听到这个消息,控制不住,眼泪就这样脱眶而出。 站在一旁的孩子,看着祖母和爹娘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哭。 吃饱不是好事吗? 不过,看着爹头上的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他走近,拉了拉爹的衣角。 “爹是伤口痛吗?我给爹呼呼,呼呼就不疼。” 看着脚下的孩子,董卓远弯下身,“爹不疼,我们先去吃饭吧。” 在用完饭后,董卓远就着急忙慌的叫来了县衙的其它官员,一起商谈此事。 第二日,县衙门外张贴出一则告示。 经过这两个多月的学习,这里的百姓简单些的字都能认识了。 他们围挤在那告示栏,一字一顿的念着上面的内容,有不认识的就由认识的人补充,就这些断断续续的念了半刻钟。 念完,围观的百姓都呆在了原地。 这告示,是他们看着的这样吗? 降赋税,还能有自己的土地。 不知安静了多久,人群中一人有些不敢置信的开口,“这是真的吗?” 一下,安静的环境变得吵闹起来,都在讨论上面的内容。 “农业税竟然只收两成,租赁费也变成一两银子了。” “还有,开荒的地归我们,这是真的吗?是不是我看花了眼。” “还有田地,竟然每人能分到各一亩多,我们以后有地种呢?” 这政策好到让他们以为是做梦。 不,梦都不敢这么做。 有些百姓,还使劲掐了自己一把,在感受到疼痛后,眼眶模糊了视线。 一人擦了擦眼泪,“告示上不是说了吗,今日午后就开始抽签分土,到时候就知道真假了。” “若是真的…以后若有人敢反对主公的统治,老子就弄死他。” “俺也是,以后主公让我往东俺绝不往西。” 一时间,周围的人都附和起来。 好不容易盼来的,他们绝不允许有人来打破。 若他敢,拼了这条命也要将他剔除。 在均田制顺利推行的时候,唐秋晚如视珍宝的带着一物去面见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