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大昌军队惨败,五万五千人,逃回云州的不足两万人。 石太忠身上刀剑伤无数,右肩和左腿各中了一箭,若不是他的亲卫们拼死相护,他怕是只能被秦叔亮斩杀的命。 白安昊和白安义也没好到哪里去,突围时他们的士兵也和石太忠的一样,样样都不敌敌军,被杀的片甲不留。 视线所及全是倒下的同僚和杀不完的敌人,大家都杀红了眼,体力早就透支,全凭着肌肉记忆在挥动手中的武器,最后兄弟俩背靠着背,互相守护后背的同时也在相互支撑着彼此,不让对方倒下。 情况最好的是白瑞霖,他奉命带领一支个人身手最好的小队突围,他们一路拼杀,冲出重围后便直奔云州。 虽然他们都知道以云州的兵力,显然是不可能去营救他们的,但是起码要让云州做好接收大量伤兵的准备。 还要第一时间向盛京传递这边的消息,请求支援,否则一旦俞海开始反攻,那么云州绝对撑不过去。 然而等白瑞霖顺利完成军令派给他的任务,带人往回赶时,就只看见了稀稀拉拉,丢盔弃甲的残兵。当他找到白安昊和白安义时,他们两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万幸的是他们的铠甲都护住了要害,只是精疲力尽加上失血过多才昏了过去。 。。。。。。 盛京。 “报!!!!江州军情八百里加急!” 曲帝越看手中的奏报神情越凝重,他手里现在有两封奏报,一封来自目前战场上唯一清醒着的军官白瑞霖,一封来自云州太守方泉。 白瑞霖虽然最先杀出重围,但是后面逃回来的士兵的样子他也都看见了,再加上众人的描述,他立刻知道了这一战惨败的罪魁祸首。 石太忠本就命令大家不要恋战,尽力突围,退往云州,即便对方人数比他们多,但是这么多年他们不是没有打过敌多我少的战,以他们的士兵的能力,若不是装备上的差距,绝不会输的这么惨! 而方泉也查明了后面三万兵马的来历,竟是与江州和云州成三角之势的宁州的人马。 宁州太守顾平川是俞老太爷的门生,与俞海是从小一起长大,他早年在岭州为官,政绩斐然,原是要被调到盛京为官的,但是他自请调到宁州。 彼时宁州还是一个连云州都不如的小州府,然而却在顾平川的治理下,发展迅速,如今宁州的规模已经远超云州,守军刚好就是三万。 “来人!给朕传陈洪江!还有方太傅、钱诸明、永定侯和太子!” 陈洪江是兵部尚书,如果白瑞霖的奏报属实,那么这次他们从兵部领取的装备就有大问题,这只有兵部能给出答案。 然而等其他人都已经赶到御书房后,陈洪江却迟迟不见踪影。 “怎么回事?!快去催!”皇帝不耐烦的说。 总管太监连忙应声而去,不一会儿脚步匆匆而来,凑在皇帝耳边耳语了两句,皇帝一巴掌拍在书案上! “好!好的很!朕倒是要好好看看,朕的六部到底有多少条大鱼!” “陛下息怒!”总管太监连忙跪下。 “这两本奏报你们都看了,现在陈洪江也自裁了,你们怎么看?” “皇上,此事非同小可,定要严查啊!”方太傅痛心疾首的说。 “军需用品不仅关乎战争的胜负,更关乎士兵的性命!战输了可以再打,城池丢了可以再抢回来,可若是士兵的命没有了,那就算打了胜战,也是大昌的损失。”太子说。 “查自然是要查的,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有两件事,第一尽快给阿息去信,让他立刻排查军队的装备物资,第二赶紧安排人手,支援云州。”永定侯夏临风说。 “侯爷所说有理,但。。。但国库实在空虚啊!”钱诸明从听见皇上召见就知道没好事。 国库一直赤字,前段时间众人的捐款他都一分不剩的全部用来赈灾了,后来虽然查抄了几个俞海的余党,但是抄出来的钱财物资全部加起来,也就勉强凑够了这次两支军队出征的首批粮草物资,现在国库真是一个铜板都没有了。 而且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不仅是要为支援云州的军队筹集粮草物资,还得弥补兵部的亏空,将残次的装备都换了,若是兵部那边不当人,连一件像样的装备都拿不出来的话,那重新打造十来万军队所需要配备的装备,不仅是钱的问题,就是时间上也赶不及呀! “你先去传旨,先让阿息排查军需,然后让刑部彻查兵部,率先整理出可用装备的数量来!”皇帝对总管太监说。 “是!奴才这就去。” “真没想到,俞海在朝中的党羽竟如此之多,而且。。。”方太傅犹豫着说。 “而且都身居要职。”皇帝接道。 “临风,这次怕是只有你才能支援云州了。”皇帝对夏临风说。 “万死不辞!”夏临风抱拳斩钉截铁的回。 “你先去点兵,军需的事出发前朕一定给你个交代。” “是!臣告退!” “父皇,朝臣们刚为了封州的灾情捐过一次款,慕容家和白二小姐拿出了大笔钱财赈灾,这次筹集粮草。。。怕是。。。怕是困难重重啊。”太子担忧的说。 “明日早朝朕会让众臣再集思广益的。”皇帝揉着太阳穴低声说。 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谁能想得到,他堂堂一国之君,坐拥万里江山,国库却穷得叮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