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石家搞家宴,肖白也堂堂正正地与石家人坐一桌,没被当外人。 石师爷第一次对石子正和秦氏说晨晨与肖白定亲的事。 那夫妻俩非常震惊,表情丝毫不掩饰,石子正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做梦,荒唐的梦。 他暗忖:我即将为官,我的亲妹夫如果与我一样,便能互相扶持,更能在朝廷中站稳脚跟。以我们的家世,何至于找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妹夫?万一别人问起来,我都不好意思介绍。 肖白脸红,主动向石子正敬酒。 但石子正正在气头上,脸色难看,直接忽视他,没回应他的敬酒。 眼看肖白尴尬,晨晨也气恼,轻声道:“肖白,你敬错了,应该敬我爹爹,我爹爹酒量好,肚量也大。” 晨晨早就不是软柿子,说话带刺儿,刺向石子正,说他没有肚量。 晨晨的底气来自她的私塾,她完全可以自给自足,不需要看兄长的脸色。 石师爷给肖白面子,主动端起酒杯,与他干杯,又用说笑声化解尴尬。 宇哥儿奶声奶气地道:“姑姑,我要吃鱼丸子。” 晨晨立马帮他把鱼丸子夹到小碗里,微笑道:“吃多多,长高高。” 宇哥儿拿着小木勺,天真无邪地笑着赞同。 他每次想吃什么时,总是求助于晨晨或者石夫人,反而不求助亲爹娘。 石子正显得没胃口,气都气饱了。 饭后,他迫不及待地邀请石师爷去外院书房谈事,重点就是反对晨晨与肖白的亲事。 “爹,您这次怎么糊涂了?难道肖白对您有救命之恩吗?我怎么不知道?” 石子正显得焦躁,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石师爷反而比较平静,一边观察杯中的茶叶,一边答道:“有些姻缘是月老拉的红线,命中注定的,我顺其自然罢了。” 他说得隐晦,没提晨晨和肖白暗生情愫之事,免得败坏女儿的名声。 作为聪明的父母,即使子女做错了,有些事情该瞒就瞒,不能让外人嘲笑自家人。 石子正重重地叹气,甚至抬手拍茶几,问:“这荒唐亲事,是谁做的媒?这不是故意羞辱我们家吗?” “我即将为官,何至于找个训狗的官差做妹夫?面子往哪里搁?” “何况,他念过书吗?识几个字?八成是个文盲。” 石师爷搁下茶盏,皱眉头,暗忖:子正考上进士之后,为何变得如此轻狂? 他深呼吸,严肃地道:“这门亲事,是我做主定下来的,你不必再反对。” “肖白没念过多少书,是因为他家境的缘故,没有机会念书。但他脑子聪明,品行厚道,我挺满意。” “我倒是想问问,你在吏部观政,做得怎么样?” 石子正突然像泄气的皮球,嗓门变小,眉眼忧虑,说道:“爹,论做事,我不出错,不输给任何人。” “但是,我听说,与我一起观政的其他人纷纷给大官儿送名贵字画,送玉器,别人走后门,显得我比较呆,恐怕要沦为候补。唉!” 他有满肚子牢骚,平时妻子总是因为琐事与他吵架。 如果他向妻子发牢骚,妻子反而嘲讽他没用,比不上别人。 如果石师爷没回来,他只能憋死自己。 石师爷语重心长地道:“当初,风年并没有送礼、走后门,这并不影响他升官。” “子正啊,我早就提醒过你,要注重人脉。” “有些人只想吸你的血,沾你的光,不会帮你。” “同时,有些人值得一辈子结交。” 石子正的眉头皱成“川”字,考虑一会儿,答道:“爹,日久见人心。短时间内,我哪能判断哪些人是真心,哪些人是假意?” “最近我确实结交了不少人脉,但谋官之事还没有眉目。” ——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秦氏回到自己屋里,忍不住笑出声。 丫鬟好奇地问:“少奶奶,什么事这么高兴?” 秦氏坐炕上,吩咐丫鬟扇风,然后压低嗓门,神神秘秘地说道:“晨晨妹妹上辈子不知做了什么孽,这辈子居然姻缘这么差,要嫁给一个训狗的粗人,招上门女婿。” “啧啧,原本夫君想替她找个进士夫婿,没想到公公婆婆居然给她找坨狗屎。” 这么一说,她突然反过来一想,觉得自己运气挺好,嫁的夫君是读书人,而且自己旺夫,夫君考上进士,快要做官了。 以后,她就是官夫人,不输给赵宣宣。 丫鬟大吃一惊,眼珠子差点凸出来,一边摇团扇,一边小声说道:“晨晨姑娘样样都好,为什么不嫁到富贵人家去?” 她暗忖:莫非有什么隐疾?或者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