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石师爷的周旋下,他让丫鬟和奶娘住后罩房去,让石子正独享一间屋,清静地念书。 他稀罕两三岁的大孙子,让孙子夜里跟他睡。 石子正笑着答应,石夫人和秦氏都没反对,事情便这样定下来。 赵宣宣也松一口气,叫巧宝回内院去玩。 巧宝在前面跑,两只小狗在后面追,像她的小尾巴一样,欢快极了。 跑到堂屋门口时,她特意撩开门帘子,等小狗都进门之后,她才放下。 小狗也怕冷,喜欢待温暖的屋里。 堂屋地上还有它们专属的蒲团,免得它们直接趴冷冷的地上。 乖宝坐在内室的暖炕上看书,听见巧宝和小狗玩耍的动静,隔着门帘子喊道:“妹妹。” 巧宝连忙跑进内室,扑到炕上,说家里又有新客人。 她还详细描述,说男客人、女客人和小客人长什么样。 乖宝道:“那是石爷爷的儿子、儿媳和孙子,咱们喊石伯伯、石伯母和石家弟弟。” 巧宝道:“我知道,已经喊过了。” 赵宣宣教她喊的。 乖宝顺势夸赞:“妹妹真聪明。” 巧宝转过身,又想去和小狗玩藤球。乖宝眼疾手快,拉住她,道:“妹妹,我教你念书。” 私塾早在腊月初七就放假了,巧宝这些天不用上学,玩疯了。 此时,她犹豫片刻,最终选择脱掉鞋子,爬上炕,听乖宝念书上的故事。 乖宝伸手搂着她,一起靠到大枕头上,一边翻书,一边念。 念着念着,她发现不对劲,巧宝的眼睛居然闭上了,在打瞌睡。 她轻轻叹气,继续念,让书声进入巧宝的梦乡里。 妹妹不喜欢看书,一直是她比较头疼的问题。 —— 过了一会儿,赵宣宣也回来了,坐到暖炕上,用被子盖住腿,轻笑一声,问:“巧宝怎么睡着了?” 乖宝叹气道:“我念书给她听,她当我是念经。” 暖炕上摆着小炕桌,桌上有茶和小点心。 赵宣宣一边吃小点心,一边回想刚才的事情,觉得家里人变多,又有新的麻烦。 乖宝眸光灵动,忽然问:“娘亲,本朝有没有女扮男装,去考科举的先例?” 赵宣宣摇头,道:“不行。” “除非一路造假,第一步,户籍问题,男丁或者女子,写得清清楚楚,男丁才有科举的资格。” “第二步,县试,要秀才或者以上功名的人写介绍信,还要求五个考生互结,形成连坐关系。” “一人作弊,必然连累其他四人。考试身份作弊,也是作弊的一种。” “而且,进考场之前要搜身。” 乖宝唉声叹气,暗忖:石伯伯考好几次了,还没考上,还不如让我去试试运气。 这时,巧宝醒了,嘴巴抿动几下,坐起来,暂时有点云里雾里,懵懵懂懂,只会眨眼睛。 赵宣宣揉她的小胖脸,把她揉清醒。 巧宝问:“娘亲,是不是快天黑了?” 赵宣宣“噗嗤”一笑,道:“还没到中午呢!睡糊涂了?” 外面的天色灰蒙蒙,又有些飞扬的沙尘,导致白天和傍晚像双胞胎一样,难以分辨。 母女三人在暖炕上玩耍,直到唐母端一盘剥好的核桃仁走进来。 唐母花半个时辰剥出来的核桃仁,被她们一小会儿就吃光光了。 唐母抿嘴笑,问:“如果石少爷这次能考上,以后石师爷是继续帮风年办事,还是去帮他儿子?” 刚才剥核桃时,她一直在琢磨这件事。越想越纠结,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石师爷就像唐风年的左膀右臂一样,恰好能弥补唐风年不够圆滑世故的缺陷。 如果失去石师爷,恐怕风年以后办事没这么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