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隔壁县的成夫人正在数银元宝。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足足有三十六个。 成夫人的神情懒洋洋,看银子已经看腻了。 成县令坐在旁边喝茶,心情舒畅。 小丫鬟站在他身后,为他捶背,力道不敢太轻,也不敢太重。 成夫人今天有点心神不宁,因为她听到一些传言,关于云秀才上吊自尽的事。 她做个手势,让丫鬟出去。 丫鬟乖乖听话,轻手轻脚地出门去。 然后,成夫人小声问道:“老爷,外面有人说闲话,说你逼死一个秀才,那秀才的家眷去静江府告状去了,怎么办?” 她有些害怕,因为以前听过不少惨事。 比如,某个当官的被砍头,被抄家,家眷通通被流放…… 比如,某个当官的被抓去诏狱,直接被打死在牢狱里。 比如,某个当官的被判宫刑,女眷充入教坊司。 比如,某个当官的得罪皇帝,全家人被饿死。 …… 虽然家里的金银财宝越来越多,但成夫人经常提心吊胆,做噩梦。 成县令丝毫不怕,反而笑道:“放心,他们告不了状。” “如果别人问你,你坚决否认就行。” 成夫人皱眉,不寒而栗,觉得丈夫太冷血,像一条可怕的巨大毒蛇。 她捏紧银子,心情压抑,谨慎地问:“老爷,那个秀才哪里得罪你了?” 成县令放下茶盏,面带笑容,如沐春风,轻松随意,翘起二郎腿,不屑地道:“他长得像唐风年,我看他不顺眼,骂他几句,他自己上吊,关我什么事?” “那种人,死了也是活该。” 云秀才并没有得罪他,他之所以针对云秀才,仅仅因为云秀才长得像唐风年。 这些年,唐风年比成新先做官,官帽子又比成新更大,嫉妒的种子早就在成新的心窝里生根发芽,如野草般,疯狂生长。 所以,在新官上任三把火中,他的第一把火就是烧向唐风年,给唐风年送五个疯子过去,给唐风年添些麻烦。 唐风年过得不舒坦,成县令反而舒坦。 如果唐风年过得太舒坦,成县令反而不舒坦。 成县令做官之后,大肆搜刮金银珠宝,目的不仅是自己享受,他还要用钱财为自己开路,偷偷买通那些大贪官儿,让自己的升官之路更平坦,更顺利。 其中,静江知府就是他行贿的对象之一。 成县令派心腹去送密信和金银财宝,静江知府照单全收,彼此心照不宣。 成夫人听完之后,心窝里拔凉拔凉,暗忖:哪天,老爷看我不顺眼,想扶正哪个美貌小妾,会不会也这样害死我? 她越想越不寒而栗,脸色煞白,像发病一样,打个摆子。 —— 外派的两个锦衣卫骑马赶路,终于到达田州。 一个叫徐安,一个叫风三平,都是三十来岁的年纪。 他们来田州后,第一件事不是去见知州唐风年,而是先联系田州这边的锦衣卫暗探,从暗探那里获取秘密消息。 锦衣卫掌握巨大的情报网,从朝堂到民间,那些偷窥的眼睛、偷听的耳朵,如同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