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侠和欧阳凯从小在纨绔圈子里混,混成了人精,一眼就看穿成新和文矛的意图。 欧阳凯表面上热情,实际上却看不起这种刻意巴结的人,觉得他们没有文人的骨气。 欧阳侠私下里特意询问唐风年,道:“那两人是你的朋友吗?” 唐风年微笑,摇头,低沉道:“是同乡,不算熟悉。” 欧阳侠摇晃茶盏,笑道:“我也觉得,他们跟你不是一路人。” —— 石子正和石子固消息不灵通,等文矛和成新吃完酒宴,醉醺醺地回到楚省会馆时,他们兄弟二人才听说唐风年双喜临门的事。 成新一肚子坏水,故意拿话刺激石家兄弟。“子正,子固,风年今天大宴宾客,摆了三桌,他升官升到六品主事,工部,都水清吏司,同时小闺女洗三。” “哎哟哟,热闹,喜庆极了,亲朋好友都去了。” 言外之意:你们没去,你们不算亲朋好友吗? 语气充满奚落的意思。 石子固一听,脸色黑如锅底,手里恰好端着黑面馒头和白菜汤,那白菜汤格外像刷锅水。 成新勾起嘴角,用嘲讽的目光打量白菜汤。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曾经,石子固从赵家吃完好菜回来,看见成新啃馒头、喝刷锅水,也是这副嫌弃的表情。 风水轮流转啊。 石子正勉强维持风度,拉石子固进屋去,关上门。 门一关,石子固再也忍不住,把黑面馒头和汤水连碗一起,摔地上。 瓷碗瞬间四分五裂。 门外的成新听见响声,嘲讽的笑容加深,哼着小曲,得意地走了。他原本不开心,但别人比他更难过,于是他开心了。 屋内,石子正劝道:“成新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怎能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明天我抽空去赵家问问。” 石子固气得吃不下东西,像一滩淤泥一样,往炕上一躺,拉起被子,蒙住脑袋。 石子正叹气,收拾地上的碎瓷片,打扫干净。 —— 客人都散了,赵家恢复安宁。 赵宣宣手里拿着一幅画像,满意地欣赏。 这时,唐风年抱巧宝进内室,递给赵宣宣喂奶,顺便接过画。 赵宣宣低头看看巧宝,又看看画,道:“黄娘子帮忙画的,你觉得像不像?” 画上的小婴儿正是巧宝。 唐风年微笑,道:“有九分像。” 赵宣宣眉开眼笑,感叹:“我如果有那本事,就好了。” “我这么清闲,肯定能画几千幅,几万幅画。” 唐风年忍俊不禁,把画收藏到匣子里。 乖宝突然跑进来,趴旁边,看妹妹吃奶。 此时的巧宝不哭不闹,小手捏成拳头,腮帮子鼓鼓的,就像一颗正在努力发芽的种子,明显在使劲儿。 乖宝玩巧宝的小脚丫,问:“娘亲,妹妹什么时候走路?” 赵宣宣轻声道:“大概满周岁的时候,还有一年。” 乖宝不理解,道:“为什么我从小就会走路?” 赵宣宣轻笑,道:“那是因为你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 “你小时候可好玩了,比巧宝好玩。” 乖宝开心,得意,道:“妹妹哭的时候不好玩,不哭的时候,我就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