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阳使出浑身解数,手舞足蹈,一下子学牛叫,一下子学鸭子叫,就为了逗孙女笑,顺便答道:“一路顺利,没遇到啥坏事。你们在家好不好?” 他实在是手痒,忍不住捏一捏乖宝的小胳膊小腿,笑道:“胖嘟嘟。” 赵宣宣笑道:“家里也挺好,石师母常来看我们,舅舅、王猛和赵理也隔三岔五来坐坐。爹爹,你猜,乖宝现在有多重?” 赵东阳认认真真地估摸片刻,眉飞色舞,道:“估计有二十斤。” 王玉娥笑道:“胡说,咱家乖宝哪有那么大?才十五斤半。” 说完,她伸手推赵东阳的后背,道:“快去洗洗,乖宝不喜欢臭爷爷。” 赵东阳和唐风年都去沐浴,换干净衣衫。 王玉娥张罗家宴,喊赵大贵杀一只大鹅。 天太热,不适合留剩菜,她估计一只大鹅就够吃了。 全家欢喜又热闹。 乖宝有点认生,赵东阳换家常衣衫走过来,又哄许久,乖宝才给他露个笑脸,但不给抱,一抱就哭。 赵东阳被哭声折磨得无可奈何,道:“又假哭。你比爷爷聪明,是不是?” 赵东阳伸手来抱,她就发出响亮的哭声。赵东阳一往后退,她就收声。 “乖宝,你看看,这都是爷爷给你买的,好玩的藤球,不倒翁……想不想玩?” 赵宣宣跟唐风年去卧房说悄悄话。 唐风年主动道歉:“宣宣,我没考上举人,浪费了这次机会。” 下一次机会,要等三年后,每一次机会都太珍贵。浪费了,哪能不遗憾? 赵宣宣搂住他的腰,扑到他怀里,道:“下次再卷土重来,你明天继续做你的唐夫子。” 唐风年回想起那个酒鬼,叹气道:“做一辈子夫子也不错,如果实在考不上,也不能强求。” 赵宣宣赞同,手指缠绕他的衣带,道:“有养家糊口的本事,我们就知足常乐。” 小别胜新婚,两人正亲热,打算发生点什么,忽然远处的乖宝放声大哭,王玉娥的嗓门响起:“宣宣快来!乖宝饿哭了。” 赵宣宣和唐风年连忙从床上坐起来,慌慌张张,互相整理衣衫,一起开门出去,跑过去安抚闺女。 —— 秋高气爽,阳光明媚,鸟儿鸣唱。 金黄色的野菊花在漫山遍野盛开。 忙完秋收后,稻谷归仓,正是百姓们一年之中最富足的时候,而且又迎来农闲,于是好多家都娶媳妇、嫁女儿。 “来了来了!花轿来了!” 王俏儿一听,连忙盖上红盖头,十分紧张,两只手互相捏。 奏乐声十分嘈杂,王猛把王俏儿背起来,送到花轿里。 “起轿!” “姑姑!” “姑姑不走!呜呜!” 龙凤胎洋洋和妞妞追着花轿跑,哭喊。 王舅母和韦春喜把他们抱回去。 王老太抬起手,用衣袖擦眼泪,目送花轿远去,既欢喜,又不舍。 王玉娥劝道:“娘,等三朝回门,俏儿和赵理会一起回来看你。往后你有空就去我家小住几天,离俏儿可近了。” 王老太语重心长地道:“玉娥,你以后多照应俏儿,我就放心了。” 王玉娥笑道:“我也希望俏儿和宣宣姐妹俩以后互相照应。” 王玉安也泪光闪闪。 王舅母也感觉心里空了一块。 按照本地习俗,新娘子的爹娘不能去新郎家喝喜酒,只有一些亲戚去送嫁。 王玉娥留在娘家陪王老太,不惦记那酒席。 赵东阳、唐风年和赵宣宣去新郎家喝喜酒。 乖宝也被抱去看热闹,眼眸亮晶晶,明显兴奋、好奇。赵宣宣把她交给唐风年,然后自个儿去洞房里陪伴王俏儿。 “宣宣,外面怎么那么吵?” 王俏儿揉一揉饿瘪的肚子,听见外面有人起哄,有些疑惑。 赵宣宣出去看,顺便端饭菜进来,告诉道:“霍捕快和衙门那些官差来了,在喝酒划拳,看来赵理在衙门的人缘还可以。他们想来闹洞房,赵湖和赵理拦着,不让闹。” “不闹就好!”王俏儿大口吃肉,一边吃,一边心疼,道:“又有鸡,又有红烧肉,又有鸭子,赵理肯定要花很多钱。外面坐了几桌客人?” 赵宣宣道:“坐满了八桌。” 王俏儿右手抓着筷子,左手抓着鸡腿,突然目瞪口呆,道:“光是酒菜,要花好多钱啊。” 赵宣宣眉开眼笑,道:“你这个小管家婆,怎么小里小气的?今天你们成亲,酒菜丰盛,亲戚们都欢喜,你们可以收到很多祝福,还有礼金。” 听到礼金,王俏儿眼前一亮,道:“那就好。赵理和我都穷,真怕办喜酒把家底都掏空。” 赵宣宣开解道:“你别光想钱的事,明天你就要面对公公婆婆,还有赵理的哥哥嫂子和几个侄儿侄女,你明天去敬茶,记得带见面礼去。” 王俏儿有点担心,道:“如果婆婆凶我,给我下马威,怎么办?” 以前,王家村里经常传八卦,说谁家的婆婆特别凶,谁家的媳妇特别可怜,王俏儿听说了好多故事,越想越忐忑。 赵宣宣胸有成竹,道:“有我爹娘给你撑腰,你怕啥?我爹如今是赵氏族长,你公公婆婆都卖他几分面子,至少明面上不敢欺负你。如果背地里欺负,你就去我家,反正这么近。” 王俏儿点头答应,松了一口气,继续啃鸡腿。 在娘家,鸡腿都轮不到她吃,龙凤胎和嫂子都比她得宠。 此时此刻,她越吃越开心,心中期待以后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