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祭起银驹剪纸鸣,方平撒豆铁戈兵。 妖人又唤金盔去,才出玄龙斗鬼惊。 再思断粮无供给,翻城越瓦有英名。 里应外合频繁用,诈败投降熟略精。 且说刘赟、张威二将一路上追赶郑彪,忽闻前门人潮涌动。二人望去,原来是南国军师梅寄鹤接着郑彪。郑彪高呼道:“军师救我则个!”梅寄鹤挥援兵赶上,掩大军卷杀过来。刘赟、张威见了,引本部人马奋力抵敌,杀散敌军颇多。梅寄鹤见二人勇武过人,不敢来斗,就地促成阵法,摆了个四四方方,来把二人围住。刘赟、张威左冲右突,奋力厮杀,也无法破阵。郑彪见阵里二人走不脱,复来厮杀。阵上刘赟出马舞刀,来战郑彪。二将交马,斗不数合,那郑彪不施法术,又如何敌得过刘赟?只办得架隔遮拦,左右躲闪。这梅寄鹤正在阵外看了,暗忖道:“我观郑彪不能胜他,且看我法宝好了。”便从背后取下一个大葫芦来,口朝刘赟,口中念念有词,喝声道:“疾!”那葫芦里飞出无数铁片片来,正朝着刘赟面门而来。刘赟闻声大惊,回马便走。那些儿个铁片片都中刘赟背上。刘赟吃痛,大呼一声,落马栽倒。此时节,宋江将到,见刘赟跌倒,便唤左右将佐,急令营救。那里郑彪见倒了刘赟,驱马来杀。宋军里小李广花荣觑见,弯弓搭箭,望郑彪面门便射。郑彪听得弓弦响动要躲时,那箭正中左肩。郑彪吃痛,回身便走。宋江便率大队人马虚追一回,又来看刘赟伤势,因有盔甲护体,并无大碍。宋江便就下令安营扎寨,不在话下。 再说梅寄鹤见宋军都到,自知不敌,也不敢逗留,就来接住郑彪,回身望中军包天师处。梅寄鹤与郑彪到了中军帐,包道乙正与夏侯成计议。见他二人狼狈而来,忙询问战况。郑彪将战事备细说了,梅寄鹤道:“我观如今宋军锋芒毕露,应先避其锋芒,而后徐图之。”包道乙闻言大怒道:“甚么话,本天师亲自出师,怎能挫我军锐气,只败他一阵,如何气馁,且看来日我与那厮斗法!”众人来劝,包道乙道:“计议定了,无需再劝!”当时计议定了,一夜无话。次日天明,包道乙领大军前来与宋军对阵。宋江也领兵对圆。 包道乙驱马上前道:“兀那厮甚么天魁星的,敢出来与我斗法么?”宋江闻言,暗忖一回道:“我虽胜不得他,也不能叫他看扁了我。”于是出马道:“某就是天魁星呼保义宋江,某曾闻你乃南贼天师,虽道行深邃,却助纣为虐,不知天命,便就妄称天师。”包道乙闻言生嗔,要来施展法术。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挥动宝剑,一时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宋江见状,也来念咒,正是回风返火之法,就把大风吹了回去。包道乙大惊,又催动咒文,止了风。宋江那里哈哈大笑道:“只会这点手段么?”包道乙道:“且看我撒豆成兵。”便就撒一地铁豆子,口中念词,喊声:“杀!”那些儿个铁豆子都化作士兵,各穿玄盔玄甲,都执神兵利器。宋江见了道:“你不曾见剪纸成兵之术?”言毕,从怀中掏出一叠剪纸,都是小人、小马样式。宋江做起法来,就望空中一抛,纸人散落,都成兵马,皆着银盔银甲,全骑白马,手拿长枪。包道乙道:“你敢来斗么?”宋江道:“有何不敢。”两边各施号令,两队神兵斗作一团,但见: 一个似雪练就的白,一个如碳熏染的黑。那边都骑白马上阵,这里一身重甲步行。短兵相接,黑白对撞。短兵相接,骑兵冲散步兵阵;黑白对撞,步兵斩下骑兵头。乱军厮杀,好似日月同天;两军对垒,犹如阴阳交合。 直把两边士兵都看得呆了。只是那步兵如何抵敌骑兵,被白马冲了两阵,便已冲杀殆尽。包道乙见胜不了他,又来用法。口中念念有词,就把宝剑望南方离位一劈,剑尖儿上登时火起。包道乙亲临敌阵,挥剑劈砍,白马军但凡挨着便烧。原来宋江这一军剪纸成兵,遇见明火便燃,不一时,便都烧尽了。宋江大惊,回马便走。孙立见状,挺枪出马要来抵住包道乙。包道乙见孙立魁梧,不敢来斗,回马便走。却有郑彪出马抵住孙立。两个斗不过七八合。这包道乙回本阵看了,便作妖法,口中念念有词,喝声道:“疾!”念着那助咒法,吹口气去,郑彪头上,滚出一道黑气。黑气中间,显出一尊金甲神人。孙立早知有此一回,转身便走。南军队里,早有九纹龙史进出马,挺三尖两刃刀抵住郑彪。郑彪挺枪来斗史进。只见空中金甲神人,手提降魔宝杵,望空打将下来。那史进浑身散发金光,头盔上早卷起一道乌云,乌云之中,也显出一尊神将。怎生模样?但见: 青脸獠牙红发,金盔碧眼英雄。 手把铁锤钢凿,坐下稳跨乌龙。 这尊天神,骑一条乌龙,手执铁锤,去战郑彪头上那尊金甲神人。下面两军呐喊,二将交锋。战无数合,只见上面那骑乌龙的天将,战退了金甲神人。下面史进,一刀砍断了郑彪兵器,轻舒猿臂,款扭狼腰,发声喊,就把郑彪生擒了。包道乙见宋军中有能人破了法术,回马引大军便走。宋江见南兵大败,乘势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