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辆出租车停下,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去哪儿?” “和光尘越!”江平应了一声,拉开前排车门钻了进去。 我一手拉着车门,等徐瑶上车后,才跟着钻了进去,她惊疑地盯着我:“这么晚了,谁的电话,怎么不接啊?” “是殡仪馆的另一个烧尸匠,罗志安打的!”突然被电话铃声打断思绪,我心里本就有怨气,再加上老张莫名其妙的上吊,此时的心情就更差了,并不太愿意接这电话。 徐瑶见我迟迟没接电话,拍了我一下,跟我提起老罗:“都这个时候了,罗师傅还给你打电话,肯定是有事!他这人挺好的,刚到殡仪馆上班那会,他私下提醒过我,让我值班的时候,尽量别出门,尤其是跟李昊强和于邱一起值班!” 哦? 徐瑶入职比我早,殡仪馆里的职工们,她几乎都认识。她这番话,倒是让我很诧异,没想到老罗对李昊强跟于邱,早就有所了解,还提醒徐瑶上班要小心。 看来,要重新认识这个老罗了! 我这般想着。 联想到前几日,给他打电话请教时,他让我别相信易刚,要按于邱的做法做,后来易刚果然出现在烧尸房里,还想着跟我争夺气运。 不由得,我对罗志安的印象,发生了转变,想起第一次给他电话时,电话里传来的那句‘儿子跟女儿,只能活一个’,我隐隐觉得,老罗家里,应该是出事了。 而且,他跟殡仪馆请年假,说的是女儿要结婚,这可是喜事啊!但我那通电话打过去的时候,电话里尽是哭声跟一个女人的怒骂声。 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我郁结的心情,终于好了些,摁下接听键,问道:“罗师傅,这么晚了,还没睡?” “毛苏啊,这么晚打电话吵着你了吧?前两天,你们学校连续发生两起命案,这事你知道不?”罗志安的声音很沉重,且夹着浓浓的疲惫感。 “嗯,听说了!” 罗志安继续道:“派出所那边,法医验尸结束了,什么都没查出来,法医验尸,也同样没验出个名堂,殡仪馆接到通知,明天把三具尸体给烧了!” 老罗的语气,不像是要推任务给我,似乎有更重要的事要说。 我很识趣的听着,没去接话。 他继续道:“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跟你提前通个气,那三具尸体很不对劲,为这事,我下午跟新来的主任吵了一架,明天他很可能把这差事压到你身上,到时候你不管找什么理由,都千万别答应烧尸,这两起命案,恐怕不简单!” 听到老罗的提醒,我感到无比惭愧,先前还因为被电话打断思绪,带着情绪不愿意接电话,可人家老罗打电话,是为了提醒我。 殡仪馆的烧尸匠,多少都有点儿本事,不管是老李头,还是于邱,亦或者是易刚,他们多少都有些道行。 老罗既然这么说,那他肯定知道些什么,尤其是想到老张的死,我忍不住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弄清楚原因,沉吟片刻,我追问道:“罗师傅,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那三个人送来的时候,是我去接的,乍一看尸体很正常,就是正常的尸体,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可后来准备送进停尸柜的时候,我竟然在三个尸体身上,发现了他们的七魄!三具尸体,一个模样!” 怎么会这样?人有三魂七魄,一旦身死,三魂离开肉身,变成阴魂,七魄会自然而然的消散,这是定律,没有人可以逃得过! 可罗志安现在跟我说,三具尸体的七魄都还在! 这简直无法想象,匪夷所思! 沉默许久,我冲电话里应了一声:“谢了啊,罗师傅!” 挂断电话后,我总觉得很不安,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完全不符合逻辑,只有等明天到了殡仪馆再说。 本想回家问问我爸,可他跟我妈,已经睡了。我洗完澡,便来到床上躺下,昨晚一晚没睡,早已经困得不行,躺下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的很沉,也睡的特别香,一天没睡觉的疲惫感,消失得无影无踪,连起床都是被徐瑶硬生生从床上拖起来的。吃过早饭,我俩一起乘公交车,十来分钟的车程,很快就到了殡仪馆。 再次回到殡仪馆,恍若隔世。 回到宿舍换好工作服,我便往楼下走,准备去排班点名,可刚到楼梯口,就听到殡仪馆里两个保洁,在楼梯口嘀咕。 最先说话的,是那个原本打算和老李头合伙过日子的保洁。 她悄悄地凑到另一个保洁耳边,贼兮兮地说道:“我跟你说啊,刚才听殡仪馆的正式职工说,刚来的那个烧尸匠,邪性着咧!以前咱们殡仪馆,一直好好的,自从他来了,就接二连三的出事!”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那小伙子好像叫毛苏!” “来的第一天,老李头就死了,被高跟鞋扎进眉心死的!” “然后带他学烧尸的于邱,跟着也死了,在派出所咬舌自尽的,最后连烧尸车间的主任,都从烟囱上跳下来,摔死了!” “……” 我一阵无语,当即咳嗽一声:“咳咳……” 两个保洁见到我,赶忙拎着扫帚跟拖把,转身就走。 我没打算搭理她俩,这时徐瑶也换好衣服走下来,再次穿上了职业装,白衬衣,黑色西装,扎着红蓝相间的领结,她也听到了两个保洁的闲言碎语,来到我身旁,笑着安慰道:“别跟她们一般见识,要换做是我,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恐怕也跟她们一样,会在背地里猜这猜那的,过两天就没事了!” 我点了点头,轻笑着说道:“别说,你穿上这身儿,还挺好看,要不我一会在网上买两套,今晚穿上试试?” 啪嗒! 徐瑶在我后背拍了一记,娇声呵斥道:“一天想啥呢,这是在工作!” 嘿嘿! 我俩走到办公大楼时,就分开了,她们前台,跟烧尸车间,是两个部门。 走进派班室,就看到一个留着寸头的男人,四十岁左右,正站在易刚以前站的位置,背着双手来回踱步。 他,就是新来的主任? 在他对面,就站了两个人,一个是王庆生,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谢了顶的男人,冲我挤了挤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