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氏见胤禛脸色高兴,难免有心想要劝说两句。 “老十四的脾性皇帝是知道的,哀家也不干预别的,就希望皇帝能看在额娘的面子上,对他多几分宽容。” 胤禛带着笑意的脸上微僵,低下头喝了口茶,沉默半晌才开口。 “儿子知道了,他若是安分守己乖乖听话,朕该给的爵位不会少了他的。 只是如今朕刚刚登基,朝堂一堆烂摊子等着朕收拾,还是让十四弟先避开,给皇阿玛守灵一段时日。 等朕彻底掌控了天下,届时皇额娘若是想去十四弟的王府居住,朕也会应允,只是如今还要委屈皇额娘和十四弟才是。” 乌雅氏见胤禛软了语气,也知道事情再无转圜的余地,只能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抹失望。 “罢了,是哀家为难皇帝了,你才初登大宝,行事的确需要慎重,哀家不怨。” 乌雅氏看了眼低眉喝茶的凉月,复又对胤禛开口: “只是话说回来,柔则虽已过世,可到底是你的原配嫡妻,为何迟迟不见你追封谥号?” 胤禛听到柔则的名字,不禁眉头微皱,柔则给他留下的印象太过可怕,听到她的名字就下意识厌恶。 凉月笑了笑,面对乌雅氏开口道: “姑母,也不怪皇上不愿追封嫡姐,甚至想要抹去她的存在。 您不是不知道,嫡姐最后那段时日有多疯狂。 虽说嫡姐是被甘氏和苗氏暗害在先实属冤枉。 可甘氏和苗氏既然都被抹去了存在,嫡姐的所作所为……若是追封了她,难保不会被有心人翻出来。 到时候,好不容易按下去的阿芙蓉岂不是又要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说到底,为了百姓安康,天下稳定,还不如就委屈了嫡姐的在天之灵,抹去一切存在的必要。” 乌雅氏看胤禛一脸赞同的点点头,不由得疑惑。 “可就算抹去柔则的存在,世人难道不会更好奇吗? 昔年,皇帝亲自求娶,恩爱多年,如今却无只言片语岂不是更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凉月将手伸向胤禛,胤禛同样自然而然的握住凉月的手。 “世人皆知皇上求娶的福晋是乌拉那拉氏,如今登上后位的同样是乌拉那拉氏。 侄女儿与皇上夫妻相伴多年,多年来皇上对侄女儿一向敬重疼爱,可见咱们皇上长情。” 胤禛闻言心中感动,皇后年纪上来了,也越发的稳重了,他很少能听到从皇后口中说出如此令他暖心的话语了。 捏了捏凉月的手, “皇后说的不错,朕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嫡妻,那就是眼前之人。” 乌雅氏闻言不禁叹了口气,到底对柔则有几分愧疚,复又开口道: “罢了,柔则去的虽不光彩,可到底人死如灯灭,谥号不追封就不追封吧。 但皇家也不能太过绝情,就以哀家的名义在佛前供奉一盏长明灯吧,希望来世她能投胎个好人家!” 凉月对此并不在意,点不点灯的,人都被她算计死了,有人愿意记念她,与她何干? 帝后二人陪太后说了一会儿话,便回了皇后居住的坤宁宫。 坤宁宫,香烟缭绕,香火不断,反倒让胤禛不悦的皱了皱眉。 “你本就有头风之症,近些年身体越发的不好了,坤宁宫的空气于身体不好,朕打算给你迁宫。” 凉月淡笑着点点头。 “臣妾都听皇上的,只是迁宫的话难免要让皇上破费了。” 胤禛闻言哈哈一笑, “修缮宫殿的银子,就从朕的私库里出。 国库里那三瓜俩枣的,还不够朕一年的收入。 你那奶兄张兴是个人才,这么多年对朕忠心耿耿,账务处理的明明白白,朕打算升他为户部尚书,整顿国库,皇后意下如何?” 凉月拉着胤禛的手,往暖阁行去,边走边道: “人多年前就给了皇上了,如今张大人可是皇上的人,自然是皇上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后宫不得干政,前朝的事臣妾一个妇道人家还是少听为妙。” 胤禛对凉月的反应很是满意,不由得夸赞道: “你我夫妻一体,也只有你如此知进退,朕心甚慰。 若是华妃有你几分懂分寸,朕也不会时常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