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月面上一片柔顺之色,她站起身微微垂首,开始给母子二人挖坑,有些委屈的开口: “姑母,您说的我都做了,可终究入不了爷的心。 福晋之事,爷的第一反应就是怀疑侄女下的手,若不是侄女当真没有动手,只怕……” 凉月话未说完,可要表达的意思却很明了。 见乌雅氏眉头皱起的点了点头,凉月故作纠结,最后一咬牙,索性装作死心的开口: “侄女与您说实话吧,从一开始爷对侄女就不甚满意。 从初一入爷的后院,就因为侄女是您内定的侧福晋,她他对我就有偏见。 新婚之夜,爷醉酒怒斥侄女,说侄女是沾了姑母的光才会硬塞给他。 您是他的亲额娘,他不能拒也不敢拒,左右不过是一个女人,您为了家族殚精竭虑,将侄女放在身边总好过算计其他。 只是侄女这些年不甘心,我是真心爱重他啊。 可这么多年了,都没有捂热爷的心,福晋一事只怕爷也是伤了心了,以后侄女就更没有机会了。 左右姑母还年轻,咱们放眼培养族中小辈。 侄女虽不受宠,可到底身份是皇子侧福晋,还是有封号的,对外也尚能唬人,为家族保驾护航也不失为一条出路。” 乌雅氏闻言面色大变,她侧头看向凉月,见她神色颇为认真,眼中闪过一丝难堪。 她心中震惊不已,胤禛醉酒之言竟对自己这个亲额娘生出这般不满之心,这还真是她的好儿子啊! 乌雅氏的内心根本就没有怀疑凉月所言的真实性。 她这个儿子到底不是养在身前,原以为他只是看似恭敬有余,亲近不足。 可实则竟是如此的冷心冷情,否则也不会对这个侄女儿说出这般令她难堪的话语。 乌雅氏强压下心头对胤禛的怒气,和对孝懿皇后险恶用心的暗恨之情,她轻拍了拍凉月的手背以示安抚。 “你若此时放手才是下策,就这般心灰意冷,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外人? 日后想要反悔,再去追求男人的怜爱就更难了。 你如今要做的就是沉住气,柔则的性子终究不及你坚韧,你是个拎得清的,姑母唯一能指望的也只有你了,你可不要让本宫失望才是!” 姑侄二人经过一番情真意切的叙话后,乌雅氏就让凉月出宫了。 凉月走后,乌雅氏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手起刀落,将一瓶不久前亲手所插的《松菊延年》的插花瓶花彻底剪碎。 一树一枝,一花一叶全部剪的稀碎。 “老四真是我的好儿子啊,孝懿皇后那个贱人当真是教养的极好,要不是他,隆科多又怎会……” 乌雅氏红着眼眶,口中喃喃自语,她一把将剪刀拍在架子上,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怒火。 竹息上前收起利刃,一脸担忧的道: “娘娘,您别生气,小心伤了手。” 竹息劝解了一番德妃,扶她坐下,这才转头对守在门口的宫女开口: “青柚,娘娘觉得插的瓶花不合心意,与殿内布局颇为不搭,还不快处理了?” 青柚闻言利落的领着两个小丫头收拾残局。 竹息见状转身又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隙通风透气,免得一会儿德妃头疼。 待殿内一切收拾妥当后,竹息才又回到德妃身边,轻声劝道: “娘娘,您就算心中有气,四阿哥到底是从您肚子里出来的,母子之间哪有隔夜的仇。 这些年,您殚精竭虑的护其周全,四阿哥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只不过咱们的四阿哥被那位教养的有些太过了些,这性格多少有些随了那位,您何必和自己孩子计较? 别忘了您的身后还有咱们的十四阿哥呢。 您若是气出个好歹来,十四阿哥知道了怕是要拼命的。 到时候闹腾到皇上那里,吃亏的是十四阿哥可怎么办?” 乌雅氏听了当即脸上缓和了不少,想到老十四那天不怕地不怕,皇上老大,他老二的模样,不禁嘴角轻轻翘起。 “你呀,惯会拿本宫的老十四做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