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太阳宛慢慢地从东方探出了头,柔和而温暖的光芒,穿过了稀薄得如同轻纱一般的云层,轻轻地洒落在大地上。 季夜澜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子,看了看睡在一旁的柳拂衣,她的脸容依旧是那样安静。 他下了床不禁放轻了脚步声,轻轻关上房门,走到三楼的阳台上,对着天空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早啊,表哥。”殷枫也来到阳台上伸展筋骨,笑着和他打招呼。 “嗯,听说你的摄影作品在欧洲参赛得了奖,恭喜你啊。”季夜澜一边做着伸展运动一边和他说道。 “谢谢。”殷枫应了一声转头左右望了望,问道:“表嫂呢?” “表嫂?”季夜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得是柳拂衣,“哦,她还在睡。” “表哥,没想到你居然开窍了。”殷枫笑着说着不明意味的话。 “怎么讲?”季夜澜有些奇怪。 “就是,我以为裴家大小姐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之后你会立上一个用情至深的人设,非她不娶,可没想到你居然立即就娶了表嫂,我还以为你会在裴晓月着一棵树上吊死呢。”殷枫话到这里,语气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世间的诸多事宜往往皆是难以预测与把控的呀!就像我和晓霞之间,或许只能归结于缘分使然吧。” 季夜澜面对眼前之人,实在不知该如何详尽地阐述自己与柳拂衣那段复杂而又特殊的婚姻关系,思来想去,最终决定先这般含糊其辞地敷衍过去。 此时,只见殷枫悠然自得地将双手轻轻倚靠在阳台之上,目光则投向远方那连绵起伏、层峦叠嶂的山脉,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道:“表哥啊,说实话,这位表嫂确实相当不错呢。至少,她不会给咱们惹出什么乱子来。” 听到这话,季夜澜不禁感到有些疑惑,忙追问道:“哦?何出此言呐?” 殷枫并未立刻回答,而是继续凝视着远处那青葱翠绿的山峦,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转过头来,看向季夜澜说道:“想当初,你带着裴晓月来到咱们殷家之时,整个人的心思全都放在了照顾她上面,根本无暇顾及与我们这些兄弟姐妹们闲聊攀谈,更别提抽出时间去陪伴爷爷奶奶啦。这次这位表嫂不仅能够跟随在你身旁,与我们大伙一同畅所欲言,而且还会耐心地陪着你一块儿跟爷爷奶奶唠嗑解闷儿。除此之外,她甚至还主动帮忙操持家中各种事务,既不矫揉造作,亦不过分多事,如此种种表现,着实令人心生好感呐。”说完这番话后,殷枫便再次将视线移向了远处那巍峨耸立的青山。 季夜澜听他这么一提,脑海中的思绪瞬间如潮水般涌回往昔岁月。那还是在很久之前,同样是赵柔过生日的时候,他带着裴晓月初次踏入殷家大门。刚进家门,季夜澜便热情地向裴晓月逐一介绍起殷家的各位成员。随后,他如同往常一般与众人交谈、忙碌起来。 而那时的裴晓月正与殷蔓一同在厨房洗菜,突然间,一条绿油油的小青虫从青菜堆里探出头来。毫无防备的裴晓月被吓得花容失色,心胆俱裂,惊恐万分之下转身拔腿就跑。然而慌乱之中,她一个不慎竟崴伤了脚踝,剧痛瞬间袭来,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所有人都慌了神,一时间手忙脚乱起来。 有人提议赶紧送裴晓月去镇上的诊所看看,但裴晓月却哭得梨花带雨,直说信不过这镇上小诊所的医生医术。见此情形,季夜澜二话不说,当即决定连夜驾车带着她赶回津城长虹集团旗下的大医院。一路上,季夜澜心急如焚,不断加快车速,只盼能尽快赶到医院让裴晓月得到妥善医治。 抵达医院后,季夜澜片刻不敢停歇,忙着挂号、找医生、办理住院手续……等到一切安排妥当,已是深夜时分。季夜澜就这样静静地守在裴晓月的病床前,整整一夜未合眼。而与此同时,本该热闹非凡的赵柔生日宴,因为他的缺席而显得有些冷清。但此时此刻,季夜澜满心满眼只有病床上那个令人心疼的身影,其他的事情早已被他抛诸脑后。 直到第二天父母给他带来了赵柔特地留给他的生日蛋糕,他才对外婆心生愧疚。 还有那么一次,那是殷正的弟弟殷洪的葬礼。彼时,季夜澜心里琢磨着,裴晓月尚未与自己成婚,似乎不太适合带她一同前往。然而,当裴晓月得知此事后,态度异常坚决,表示无论如何也要去参加。季夜澜无奈之下,只得带上了她。 可谁能料到,就在他们赶往葬礼地点的途中,裴晓月突然间肚子疼得死去活来,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季夜澜心急如焚,别无选择的他只能立刻调转车头,风驰电掣般地返回津城市区,直奔长虹集团旗下的医院。 到了医院后,他忙前忙后,又是挂号又是找医生,好不容易才把裴晓月安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