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芸到公司后，先给马梦佳发去消息，让她甭担心，蔺山泉不会不找她麻烦。 坐下来就看到办公桌上放着的律师函，瞬间人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开会并没有解决任何问题，老张的组员似乎也不想惹祸上身，都对包装的配料表表示不太清楚，张训庭发火也没让他们开口，还是丛芸压住张训庭的火气，结束了这场没有结论的会议。 她决定去医院看看张跃光，也许从他嘴里能知道点消息。 丛芸来到张训庭的办公室，“我要去看看老张，一起吧。” 张训庭正被官司缠得焦头烂额，“我昨晚去看了，老张老婆见到我除了哭就是钱，你去吧。” 闻言，丛芸说：“好吧，我自己去。” 驱车开了半小时，来到江城第三医院。车刚停稳，丛芸的手机响了，看号码是宣景打来的。 “喂。”丛芸关上车门，往住院部的方向走。 宣景听到话筒里嘈杂，问：“在哪呢？” 她没提官司的事。 “同事住院了，我过来看看。” “男同事，女同事？” 丛芸笑了，“老大哥。” 宣景说：“多老的大哥？” “呵呵……别闹了，我很尊重的前辈。” 宣景说：“看来中午没时间陪我吃饭了。”他坐在车里，望眼丛芸公司的办公楼，“正好路过你这，就打电话问问你有时间没。” “你会呆多久？” “一个半小时左右。” 丛芸看眼手表，“来不及陪你吃饭了。” “没关系，你忙吧。” “挂了，拜拜。” 丛芸收了手机走到导诊台前，询问病房区域后走向东侧的电梯。 住院部的电梯考虑到要容纳整张病床起到运送病人的作用，所以轿厢内的空间比较大。 丛芸随着人群走进电梯，又被一点点推到轿厢最里面的位置，人越上越多，她不得不挺直了背紧贴着轿厢内壁站着。 最后上来了一对中年夫妻，女人推着轮椅上的男人。 门关上，丛芸从人墙缝隙中看到有人按了九层的按键。 轿厢缓缓上升，丛芸听到推轮椅的女人，说：“他以后要是再来看你，你就说没钱治病了，让他把住院费先给你交上……听见没……这一天天花钱如流水，也不知道这是医院，还是专门烧钱的地方。” 丛芸刚开始还没在意，可听着听着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还有，你们公司不是还有个经理嘛，万一她要是来看你，你也得把话说明白，大小也是个经理，不能让她白来，对了，叫什么来着？”女人琢磨会儿，突然想起来了，“叫丛芸对吧。” “！” 被点名的丛芸挑眉，顿感今天这趟来得不会太顺利了。 电梯停在九层，女人推着轮椅先走出去。 丛芸看着逐渐宽敞的轿厢，无声的叹口气，迈出沉重的一步。 当她站在病房门口时，还做了一下心理建设的。 没问题！会顺利的！ 丛芸走进病房，看到张跃光独自躺在靠窗的病床上，刚才伺候他的中年女人也没在。 她走过去，来到床边，“张主管。” 张跃光睁开眼，看起来半边脸貌似有些轻微的面瘫，见到丛芸后有些激动。 “额……丛，丛副经理。” 一句副经理出口，没把丛芸魂儿吓飞了。 “张哥，”丛芸立马换了称呼，而此时张跃光的老婆也提着热水壶回来了。 看到病床边站着的丛芸，脚步慢下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问：“你谁啊？” 丛芸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她慢慢转过脸，此时的脑子飞速运转，脸上还保持着僵硬的微笑。 “嫂子吧，”丛芸放下水果，“我是张主管的同事。” “你是科尔公司的？”袁雅洁放下热水壶，脸色冷淡。 丛芸说：“是，张哥是我的前辈。” 张跃光心知要是被老婆知道丛芸的身份，以丛芸的性格很难脱身的。 “你也挺忙的，还过来看我，谢谢了。” 丛芸心里吁口气，谢天谢地没提她名字。 袁雅洁没放过任何机会，拉着丛芸手：“嫂子有点事要麻烦你。” “嫂子快别这么说，什么事？”丛芸问。 袁雅洁说：“你在公司也不个管事的，嫂子不勉强你，不过，还得麻烦你带句话给张总，告诉他我们这住院费一天可不少钱，全家老小都指望老张养活，现在他病了，家里的顶梁柱都没了，虽然这次病是在家里得的，可也是因为工作的事才发的，额……”她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在丛芸耳边说：“让张总给垫付下治疗费。” 躺在病床上的张跃光听见了，一着急说话也不利索，“你，你，你别说了。” 袁雅洁没好气的瞪眼病床上人，“都什么时候了，你装坚强给谁看。他要是知道你难，早就该在你住院那天，就把住院费给交齐了。” 丛芸尴尬不失礼貌的表情说：“好的，我会帮忙转达的。” 此时，呼叫器里护士叫张跃光家属到护士站取药。 袁雅洁赶紧接起来答应，“来了，来了。” 等人离开了，张跃光不好意思的说：“丛副经理，你别介意，我老婆这人没什么文化，但心思不坏，住院费我能拿得出，别跟张总提了。” 丛芸说：“张主管，我今天来确实为了看你，但更多的是想了解下你负责的项目，我必须知道项目的保密内容，现在我问你答，如果实在为难的问题，也希望你如实的说，因为这场官司不好解决，输了，可能公司都要赔给甲方了。” 谁知，丛芸的话让张跃光更激动了，他想说话，却因为着急舌根发硬，只能连连摇头，嘴里含糊不清的重复，“没有，没有，没有……” 丛芸仔细听着，“你说没有，是没有致癌物吗？” 张跃光又不停的点头。 “张主管，别着急，慢慢说。”丛芸安抚他，“你研究的原数据资料放在哪了？” 张跃光张开嘴，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在，在，家，家，书……书……桌……第，三，个，抽，屉。” “在你家里，书桌第三个抽屉？”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