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落在马梦佳耳朵里,丛芸担心她又心软犯糊涂,拉住她袖子慢走几步,小声说: “你别又打电话给他。” 马梦佳说:“放心吧,他死活跟我没关系。” 确定没骗她,丛芸才说:“虽然他惨点,但都是自己找的,你别可怜他。” 马梦佳说:“人犯贱也是有次数的,再说我现在头脑清醒,我才不可怜他,活该!” “心中无男人,拔刀自然神,这才是我认识的马梦佳。”丛芸说完,拉起人,“走。” 下车前,宣景让马梦佳把纯K办的卡带上,一句话就明白今天要来办正事。 连宣总都帮她出头,马梦佳更不能半道掉链子,干出让闺蜜丢脸的事。 三人来到大厅时,纯K的经理已经等候多时,看到宣景出现立马笑迎上来,说道: “宣总,丛小姐,这边请。”他又看眼走在后的马梦佳,微一颌首,眼里的鄙夷昭然若揭,但马梦佳知道他不敢得罪的人是宣景,对她瞧不瞧得上都是小事。 他感谢宣景和丛芸,一个陌生人的鄙视就让他见鬼去吧。 经理推开门,包厢里已坐着纯K的老板蔺山泉。 见过纯K老板的人不多,马梦佳没想到她能有幸。不过,这老板看着年纪不大,面色可不善,黑衣黑裤,右耳还戴着一枚红宝石耳钉,怎么看怎么觉得红色有点……跟他气质不搭。 此时,蔺山泉的低气压全部来自还没睡醒,就被宣景从被窝里拎出来。 今天也就是宣景来电话,换第二个人都能被他暴揍一顿。 蔺山泉对经理说:“门关上。” 经理刚要关门,蔺山泉皱起眉头,没好气的说:“你出去关上。” “哦。” 经理愣了下,退出包厢关上门。 蔺山泉双手抄着兜,松垮着肩膀看向宣景,“不就退张卡嘛,非把我叫出来?” 宣景睇他眼,走到沙发中间坐下,蔺山泉看向丛芸,“嫂子挺漂亮的。” 丛芸:“……” 宣景揭起眼睑,蔺山泉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嫂子,请上座。” 丛芸刚要坐下,蔺山泉开始打量起马梦佳来。 蔺山泉面相又冷又凶,马梦佳的世界里就没这类人的存在,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混世大魔王,心里还是发怵的。 他冷声问:“就你要退卡?” 真没想到进来就被大佬点名,马梦佳点头,“是我。” 活脱脱一流氓头子的派头,她有点后悔退卡了。 这要是退完钱,出门会不会被他灭口? “……是我。” “嘁。” 蔺山泉白了眼马梦佳,将一旁站台上的纸袋提起丢给马梦佳。 “数数,五万。” 马梦佳下意识的抱住,怀里的袋子沉甸甸的,她做财务多年,摸下厚度就有数了。 “发什么呆,数一下。” 马梦佳打开袋子看眼,“够。” 蔺山泉对宣景说:“她自己不数,出了纯K的门,少一分我可不管。” 宣景说:“不至于。” 不至于因为这点钱跌了身份。 蔺山泉哼笑下,坐在宣景身旁的位置。只是,他吊儿郎当的样子让马梦佳直皱眉。 “戈毅能帮店里赚钱,事情差不多就算了。” 宣景岿然不动,没答应也没反对。 “不成?”蔺山泉看向宣景,这是不打算饶戈毅? 宣景说:“又不是骗我,问被骗的。” 蔺山泉身子前倾,歪着头看向隔着两个人的马梦佳,“你什么意思?” 语气像找她干架,马梦佳心里更没底了。 “我,” 不等马梦佳开口,宣景啧一声,蔺山泉立马改口重新问,但表情明显不耐烦。 “戈毅对不起你,但是个赚钱的好手,只要你一句话,我就辞了他。” 老板都说戈毅能帮他赚钱,要是因为她辞了人,不就是挡了人财路。 已经让他退了卡,又怎么好让他把人辞了。 马梦佳说:“算了。” “你看,”蔺山泉都不给马梦佳说话的机会,对宣景说:“她说算了。” 宣景目光移过来,蔺山泉却笑了。 “哥,卡退了,人也伤了,这位小姐菩萨心肠也不计较,这事儿算过了不?” 宣景看向丛芸,丛芸点点头,示意他可以了。 “过了。”宣景起身,说:“走。” 他托起丛芸的手,拉着人往包厢外走。 马梦佳刚起身,就见这位混世大魔王突然欠起身子越过众多酒瓶拿起一杯果汁,对着她举起杯,说: “以水带酒,替我手下的人给你赔个不是。” 马梦佳杵在原地,走不是,喝也不是。 宣景回头,一记眼锋扫过去,蔺山泉又露出戏谑的笑,“开玩笑呢,别紧张。” 马梦佳就看蔺山泉直勾勾的盯着她,一杯果汁昂头灌了。 直到包厢的门关上,马梦佳都觉得背后冷飕飕的。 出来时,马梦佳把丛芸拉后一些,小声问她:“这个老板,会不会报复我?” 其实,丛芸也有点不放心,等把马梦佳送回去,车里只剩两人,丛芸才问起蔺山泉。 “蔺老板该不会因为退卡的事不高兴吧?” 宣景将脱下的外套搭在椅背上,握起丛芸的手把人拉到面前,“蔺山泉虽然看着不像好人,但不会背地里搞事情。他不会给马梦佳找麻烦的,让她放心。” “你猜到我要问什么?” 宣景眼里是温和的笑意,垂眸捏着她下巴指腹摩挲着她的唇,“太了解你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丛芸昂头看着他的眼睛,“是有点不太好,万一我哪天说谎,不是一下就要被你发现了?” “敢说谎?” “我说万一。还没说呢。” 他笑,“万一也不行。” “你这么了解我,要是我哪天说一些善意的谎言,你就算看穿也不要揭穿,好不好?” 宣景说:“善意的谎言,也是说谎,我不喜欢你对我说谎。” 丛芸搂着宣景的腰撒娇摇晃,“万一我是给你小惊喜,你不准揭穿我。” 宣景无奈的笑,“好。” “说好了,你可答应我了。” 宣景点头,“嗯。” 当初明明是一句玩笑,可日后却成了最致命的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