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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栖月特地休假一天,白天在家里陪妈妈,还想着怎么哄好外公,但段允奎仍在生气当中,就连知道她今天要搬去跟纪冽危同居,仍旧是反对的态度。
中午吃过了饭,纪冽危便亲自来接她了。
他没有进屋,是在外面等钟栖月跟家人告别。
男人倚在车门边,眉目冷淡,出神般望着婆娑的树影,期间什么也没想,不知过了多久多久,直到一阵行李箱的拖拉声引起了他注意。
钟栖月笑容甜美,出现在他面前,“哥,我们可以走了。”
纪冽危朝段家看去一眼,问她:“你家里人真的不会怪你?”
钟栖月:“我妈没说什么。”
说完,又回头看了一眼段家,毕竟回国后在这住的几个月也是很幸福。
纪冽危把她行李箱塞进车里,摸了摸她的脑袋,“别露出这样可怜的表情,又不是不回来了。”
他眉眼含笑:“你这样,好像哥哥是什么坏人似的。”
这还是相认后,第一次跟自己家人分开住,钟栖月的确有点不舍,但听了纪冽危这话,她又忍不住笑,露出几分娇态笑容,逗他:“你不是吗?”
“嗯?”纪冽危拉开车门的手一顿。
钟栖月故意跟他作对,“你不就是把我拐回家了?”
纪冽危轻描淡写说:“只是人拐回家,还不够。”
钟栖月疑惑:“不够什么………………”
他没回答,车子很快驶出了段家,往月园开往。
冯管家等候多时,看到纪冽危拖着行李箱过来的,脸都笑开了花儿:“太太,您这次要正式住在月园了?”
钟栖月浅笑:“对啊,冯管家多多指教。”
冯管家受宠若惊,“太太可别这样说。”
钟栖月忍着笑意,等回了屋后,才说:“哥,冯管家怎么胆子变得这么小了,以前也不这样啊,是不是因为我过来住了啊?”
纪冽危把她行李箱里衣服都拿出来挂到衣帽间,淡声说:“他胆子一直这样,跟你没关系。”
等把她的衣服都挂在自己的衣柜里,纪冽危心里才稍微舒坦了点,但注意到她衣柜里那一圈衣服后,让他不禁皱了皱眉:“你还喜欢粉色吗?”
钟栖月正在欣赏纪冽危那一排排壮观的名牌手牌,闻言摇头。
纪冽危眸色微深,问她:“为什么忽然不喜欢了?”
钟栖月没察觉他的异常,自己也过来收拾行李箱的东西,随口说:“人长大了,喜好总是会变的,我那时候年纪小就喜欢粉粉嫩嫩。”
纪冽危又问:“现在呢,喜欢什么颜色?”
钟栖月说:“淡紫色,或者卡其色咖啡色什么的,粉色也喜欢,只是没有从前那么喜欢。
她把自己精心做出来的水杯从盒子里拿出来,摆在桌子上,在看到桌子旁纪冽危的水杯时,眸光一亮。
这是她做出来的第一件瓷器。
虽然丑了点,做工也不如现在精致,但这么多年了见他还在用,也未曾换过,想到这点,心里不免也觉得甜滋滋的。
“哥,这杯子用这么多年也该换了。”
“我没打算换。”
钟栖月转过身,笑得眼眉弯弯:“没事,你换了吧,我可以再给你做一个更好的,我现在水平很优秀,绝对可以让你用更好的杯子。”
纪冽危把行李箱扣好,往角落推去:“所以,你的喜好也会这样随便更换吗?”
“什么?”钟栖月有点莫名。
他的思绪还停留在上一个话题,钟栖月不喜欢粉色了这件事上。
她说随着年龄的增长,喜好总是会改变的。
可他不会。
他一旦喜欢了,这辈子都不会改。
她呢?
纪冽危忽然想起五年前她提出分手那次。
她说发现自己渐渐地没那么喜欢他了.......
是啊,当时她多年幼,还跟个孩子似的,心智什么都不够成熟,但她十八岁的时候可喜欢他了,后面一岁一岁长大,小姑娘也叛逆了,也发现自己没那么喜欢他了。
纪冽危持久没有回话,钟栖月觉得有点不对劲,“哥,你怎么了?”
纪冽危敛神,淡笑说:“没事,水杯就算了,我习惯用那一个,你可以另外做点别的给我。”
钟栖月很快被瓷器吸引了注意,扫了一圈发现园是真的什么都不缺,未免有点沮丧。
想了想,她弱弱地说:“那我给咱们家做个花瓶吧?”
“都由你决定,这里的所有瓷器,你想换就换。”纪冽危轻轻掐了一把她脸颊的软肉:“毕竟,你才是月园的女主人。”
下午段知晴在厨房做巧克力蛋糕,本来想做四人份,忽然想起自己女儿不在家里,一瞬间觉得很沮丧。
“老爷,姑爷来了。”客厅那传来佣人的声音。
段知晴皱眉,从窗口那探出头,“什么姑爷?”
那佣人眼神指着玄关的位置,出现在此的,果不其然正是陆应楼。
段知晴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冷着脸几步跑出来,“爸,你又把他喊来干嘛啊?”
段允奎面容严肃:“你女儿结婚了,这么重要的事,不跟她亲生父亲说一声?”
陆应楼换好拖鞋过来,听到这话,沉稳的面容微微破裂,“结婚是什么意思?”
段知晴语气冷淡:“就是你女儿有丈夫了,懂吗?”
陆应楼追问:“男方是谁?”
段知晴没搭理他,又返回厨房去做蛋糕。
段允奎让陆应楼坐下来,沉声道:“月月昨晚交代的,男方是纪家的长孙,纪冽危。”
中年男人浓黑的眉毛微微皱起:“纪冽危?”
段允奎心里还有火气,语重心长道:“你作为父亲,也该操心操心自己女儿的事了,月月从小跟我们分散,她过去的所有经历,我们根本都不了解。结婚这么重要的事,她不先跟自己的家里人说,反而偷偷领证,你就不担心她被人给骗了?”
陆应楼一脸正色:“爸,你放心,月月是我的女儿,她的事我不会不管。”
该说的话,段允奎已经说完了,说到底他就是一个做外公的,钟栖月的事也该归她父母插手。
简单聊了几句后,有佣人扶段允奎上楼休息。
段知晴在厨房做蛋糕,正在抹奶油时,身后渐渐有一道脚步声靠近,又在她身后驻足。
她没回头,装作没听见。
陆应楼站在她身侧,温声地喊她小名:“晴晴。”
段知情神色冷淡:“你能不能去打听下你女婿的品性?我只在乎三点,一,他是不是足够爱我的女儿,二,人品够不够好,三,有没有暧昧的对象。”
她就像下命令般,一连串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陆应楼没在意她冷漠的态度,说:“我跟纪冽危从在慈善宴见过两次,这孩子的品性我不太了解,我只知道能力是很强的。”
“你怎么知道能力强?”
陆应楼欲言又止,他总不能说在去年陆氏就和纪氏有了项目合作吧,还是捆绑到利益很深的那种合作,当时亲自定下这个合作项目的就是他……………
“他是目前纪家的掌权人,纪老先生的孙子儿子可不少,但却愿意让一个才三十出头的年轻男人执掌整个纪家,你认为呢?”
段知晴一门心思在认真听纪冽危的事迹,也没什么心思抹奶油了,“这么说来,也的确是个很优秀的男人了?”
不过想到自己刚找回来女儿就被他哄去结了婚,段知晴还是心生不满,哼了声:“有钱有势又怎样啊?钱我女儿又不缺。我就想知道他有多爱我女儿,有没有伤过她的心,这两点非常重要。”
“陆应楼,这也是你的女儿,你不能光让我一个人操心。”
陆应楼连忙表示,“你放心,我抽个时间会亲自去一趟纪家的。”
段知晴心里这才好受了点,又转过身继续抹奶油,神色淡淡问:“咱女婿真长得那么好看?”
“什么?”
段知嘀咕道:“我见过月月的结婚证了,我这女婿的长相可真是万里挑一的仙品。”
说到这,她忍不住笑,“我女儿还是眼光很好嘛。
结婚证?陆应楼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跟其他男人出现在结婚证上,心里就很不爽。
他唇角微微一撇:“还好吧,长得也就那样,一般,看得过去的那种,年轻一辈里,我就觉得咱儿子长得最好看。”
因为随他。
“呸!”
中午钟栖月和汤颖一起从客户家送了货出来,见正是午休时间,两人就在外面找了个餐厅吃饭。
“月月。”
钟栖月正在点菜,忽然听到身后响起一道温柔的声音,这道声音让她尘封已久的记忆瞬间涌了出来。
她僵硬地回头。
没想到身后那桌,坐的人就是钟蕊。
钟蕊主动朝她过来,在她身旁的空位落座,笑意温浅:“真没想到今天会这么巧看到你。”
钟栖月皱眉,“我有邀请你坐过来吗?”
钟蕊无辜道:“我们母女三年没见了,你为什么对我这样的态度。”
闻言,汤颖脸色微变,母女?她见过段老师的母亲,不是眼前这个女人才对。
钟栖月忽地起身,“汤汤,我跟她去外面聊几句,你先点餐。’
“哦,好的段老师。”
两人在餐厅外的休息椅坐下谈话,钟栖月直接问:“找我有事?”
钟蕊想要挽钟栖月的手,被她巧妙避开。
她也不觉尴尬,柔声笑:“我没有特地找你,是意外碰见。不过这么巧,说明我们之间还是有缘分。”
“听说你找回自己的家庭了?”钟蕊感叹道:“真没想到你这么幸运。”
钟栖月耐心告罄,“如果你只是想说这句话,那我跟你没什么继续交流下去的必要了。”
她站起身,钟蕊喊住她:“你是不是还跟纪冽危在一起?”
钟栖月驻足。
钟蕊望着她后背笑:“看来我猜对了,我就知道,你回国后必然会跟纪冽危又牵扯到一起。”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纪冽危竟然那么执着,还真的等了你三年。”
钟栖月转过身,面无表情问:“看到我们在一起,你很不开心?”
钟蕊唇角含着得意的笑:“那不至于,毕竟你是我精心培养的女儿,能让纪冽危这种男人为你神魂颠倒,我还是很有成就感。
钟栖月很佩服钟蕊的心态,“上次初冬跟我说,说你改变了,也觉得对我很愧疚,想要跟我亲自道歉,是你骗初冬的吧?”
钟蕊也不意外纪初冬跟钟栖月见面的事,“我就知道你对你弟弟还是有感情的,他想见你,你还是主动去见他了。”
钟栖月说:“是啊,毕竟初冬不像你,他是真正温柔善良的孩子,你是伪装出来的。”
钟蕊:“你怎么知道,纪冽危就真的那么爱你,不是装出来的?”
钟栖月已经不想再听她说下去了。
“你以为他是真的爱你吗?”钟蕊的声音还跟在她身后,“他就是为了报复我而已,这是他当初亲口跟我说过的话。”
钟栖月难得骂了句脏话:“神经。
钟蕊眼眸微眯,幽幽地说:“那就拭目以待,要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他的真面目了。”
“等到那时候,你会无比后悔跟他在一起。”
月园。
夜幕降临,星光点点,晚风怡人。
纪冽危刚推开门,便听到了一道轻软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
“对,比例我是按照你说的,那下一步呢?”
他走过去,倚在门框处。
钟栖月系着围裙,长发用淡紫色发带随意挽着,手机放在台面上正开着扩音,双手与脸颊都沾满了面粉,头微微低垂,听着手机那传来纪依雪的指导。
她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头问几句。
经过纪依雪的电话指导,钟栖月总算做的有模有样了。
纪冽危不知不觉看入了神。
钟栖月把蛋糕放进烤箱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身见到门边倚着的男人,吓了一跳。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纪冽危:“刚回,你在做蛋糕?”
钟栖月点头,脚步轻盈朝他走过来:“我今天收工早,回来也什么没事做,就想做点小蛋糕玩玩,主要是我妈妈很喜欢没事就做甜品,我忽然就好奇,很想试试其中有什么乐趣。”
“没想到还真的挺有意思。”
她挽着纪冽危的手,往客厅走去,有点失落地说:“可惜我妈不在,要不然我还可以让她现场给我指导了。
纪冽危问:“你很遗憾不能跟自己的家人在一起吗?”
钟栖月楞了会,避开这个话题,“哥,我做的小蛋糕很多,一会做好了给依雪送去一点吧,毕竟她刚才教我那么多。”
“嗯。”纪冽危点头。
她又笑,很快乐地说:“我还想给我妈妈和外公还有哥哥也送去。”
纪冽危自然无条件顺从,淡笑:“可以。”
顿了顿,他又问:“栖月想的那么周到,那哥哥的呢?”
钟栖月眼眸一转,忽然扑进他怀里,“你放心哦,我可是特地也做了你的那一份。”
“是先想着我做的,还是先想到了别人。”纪冽危忽然很较真问这个问题。
钟栖月神色微怔,“这有区别吗?”
她觉得只是一个蛋糕而已,为什么就连想到谁。也要划分的那么清楚?她恐怕自己都不记得想的是谁。
但纪冽危这样问了,她便说:“我第一个想的是你。
钟栖月比以前机灵了,都晓得说好听的话先哄好他,纪冽危看穿了她的眼神。
“既然第一个想的是我,那这蛋糕都是我的吧。”纪冽危摸着她的脑袋,笑说:“如果你想报答依雪,哥哥可以另外给她订做更高级的蛋糕送给她。
“
“但栖月做的蛋糕只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