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嗯啊~” 黑色的毛驴发出龇牙咧嘴的叫声,沉浸在战火岁月故事中的苏绵棠打了个寒颤,抬头,到镇上了。 “下车,一个小时内必须回来,到点了不回来,我就不等你了,直接回村。” 摆渡人吹嘘了一路,心情很好,嘴上说的是赶人的话,实际上,是在提醒“小伙子”别忘了时间。 “成,劳烦大爷了。” 苏绵棠点头,跳下车后,将背篓背好,提着煤油灯,朝着黑市方向走去...... “也不知道是谁家女娃,胆子这么大。” 等人走远后,摆渡人拿起旱烟杆,在车架上叩了叩烟灰,然后从小布袋里捏起一小撮...... “嗤~” 一团微弱的火苗跳跃起来,随着烟雾缓缓升起,猩红的烟头开始闪烁出微弱的光芒。 还是这烟好啊,要是这女娃顺利交易回来,给他一块钱车费,他回家上交一半给老伴,另外一半买烟丝...... 黑市比苏绵棠想象中还有大些,到处都是偷感十足的人在摊位前晃悠。 “三号大米0.6元一斤,不要票。” “鸡蛋2.1元一斤,不要票。” “特一粉0.9元一斤,不要票。” “猪肉2.1元一斤,不要票。” ...... 苏绵棠驻足看了一会儿,这哪是明码标价,完全是抢钱啊。 这黑市里卖的东西虽然不要票,但是价格是在供销社里买的三倍啊! 不过,这样也好,她有五头野猪,一头野猪二百多斤。 五头就有一千多斤,按照2.1元一斤来算。 好家伙,野猪就能赚2100多块钱! 想想心情就很美丽,是单独租个摊位卖,还是找个大主顾买家收?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 条件反射,一瞬间,她给对方来了个擒拿手! “做什么!” 少年人声音沙哑,火气十足。 被按在地上摩擦的年轻男人嗷嗷嗷地直叫,赶忙道: “误会,误会啊小哥,我瞧你像是要卖东西,所以我来问问你卖什么,真的没别的意思!” 苏绵棠闻言,狐疑地放开了对方。 “真的?” “真的,他们都认识我,我姓朱,他们都叫我小朱老板。” 年轻男人带着个蛤蟆镜,鼻子以下戴了个面巾,耍酷似地将墨镜推倒头顶。 苏绵棠感觉吧,这个男人脑子估计是有坑。 哪个正常人,会大晚上戴墨镜,找死? 不过看这个男人手腕上有块崭新的男士手表,再看看对方挺着的肚腩,初步预判,家庭条件不错。 “幸会,不好意思,我以为是坏人。” “没事没事,和气生财,不打不相识嘛。” 朱煦揉了揉肩膀,疼是真的疼,但是他皮糙肉厚,缓一会就好。 “小朱老板,我跟兄弟几个打了几头野猪,你能吃得下吗?” 苏绵棠压低了声音,碰碰运气。 “真的?” 朱煦惊喜极了,连忙点头如捣蒜,能啊! 虽然野猪肉有股味道,但这是肉啊,挑什么挑,有种你别吃! 现在肉是有价无市,养猪厂压根就不出栏! 规定卖肉日,再怎么排队,也买不到啊! “兄弟,大兄弟,你就是我的财神爷啊,价钱好说,你看,要不跟我换个地方谈谈?” “当然可以。” 苏绵棠欣然答应,没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要是这家伙敢黑吃黑,她不介意给对方脑袋开瓢。 ...... 避开耳目,朱煦带路,七绕八拐,将人带到一个隐蔽的小院。 “大兄弟,你放心,我朱煦在这片有口皆碑,童叟无欺,我——” “打住,我们长话短说,我们兄弟几个时间有限,卖完野猪赶着回家睡觉。” 苏绵棠一副不想废话,谈正事。 “行,你叫你兄弟们把野猪送来,我回屋拿称跟钱,你要票不,我手头上有不少各种票哎。” 朱煦点头,做交易嘛,规矩他懂,不打听,不多问,银货两讫是应该的。 “好,要,我去喊人,你快拿秤跟钱票吧。” 苏绵棠打量四周,没感受到多余人的呼吸,确实足够隐蔽。 “好好好。” 朱煦屁颠屁颠转身,进屋子取东西去了...... 大概五分钟,当他揣着一兜钱票之类的票据,肩上扛着大秤出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堆积了庞然大物。 “乖乖,这么大的野猪,你们也真是艺高人胆大。” 野猪刚死没多久,血还新鲜着。 “上称。” 苏绵棠没废话,单手提了一只野猪,挂在偌大的钩子上。 朱煦见对方力气这么大,竖起大拇指。 怪不得他爹说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与人结识,要虚怀若谷,要放低姿态。 人家这个力气啊,一开始只给他一个小擒拿,不是过肩摔胖揍就是手下留情了! “小朱老板?” “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