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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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亦安这一觉又睡去了申时,醒来只有一个管炉火的小丫鬟钱儿守在跟前,她并不知那张单子被陆生看过。

如蕙在帘外探头,见她醒来,立即进来给她摆午膳,

“奶奶睡得沉,奴婢不敢打搅,菜肴热了两轮您还没醒,奴婢怕再热便去了味儿,做主赏给了后罩房的婆子和丫鬟,这是给您新做的几样菜。”

程亦安颔首,人还有点没缓过神来。

如意摆膳这会儿功夫,钱儿端来盆子伺候她洗漱。

因着过了时辰,程亦安也没用多少,稍稍垫了垫肚子便搁下,只是这顿饭功夫,她对陆栩生的菜肴单子又有了新的想法,喝过茶就吩咐钱儿,

“给我研墨。”

钱儿搁下小钳子,转身净手捏着小墨锭给她研墨,目光在宣纸上掠过,她不识字,并不知道上头写了什么,程亦安又改了几个花样,折腾片刻,又将单子折好搁在一旁,小腹依旧不大舒服,便往罗汉床躺着了。

不一会三少奶奶柏氏进了屋子,自打程亦安让她帮着管家,柏氏常来宁济堂坐坐。

柏氏知道今日程亦安小日子,不让她挪动,“嫂嫂躺着吧,我坐坐就走。”

程亦安也不跟她客气,倚在引枕问她,“弟妹可是有事。”

如蕙搬来一个锦凳,柏氏就在她对面坐下了,“二嫂嫂,方才程家四房来了一位婆子,递了一个帖子过来。我正好在,便多了几句,才知道您娘家四房的堂姐唤作亦晴的姑娘已经定亲了。

程亦安愣道,“这么快?”

皇帝让程家与陆府联姻那段时日,正是程亦晴议亲之时,四房的大伯母一心想替堂姐程亦晴拿下陆家这门婚事,程亦晴心思便在陆生身上了,自然将旁的婚事都给拒了,哪知后来婚事落到她头上,程亦晴坊间名声有损,婚事艰难,连带着看

她也很不痛快。

前段时日回去还没影儿呢,这才多久功夫就定了亲。

柏氏道,“可不是,今个儿送了定亲的礼盒来,我方才吩咐人带过来给如蕙收着了。”

一旁来说姑娘定亲当日,得邀请相应亲友见证,再各自包一份礼仪回府。

程亦晴显然顾忌先前的嫌隙,没请程亦安,但礼仪还是吩咐人送了来。

“我知道了。”还是觉得蹊跷又吩咐如兰去打听打听。

明嫂子管着程亦安与程家那边的外事,如兰把话递去明嫂子处,明嫂子打听完立即亲自来回话。

“姑娘,亦晴小姐定给了刑部郎中楚家府上,相看倒是亚岁宴前相看过一次,对方很满意程家,想结这门亲,原是要纳征下聘慢慢来,哪知楚家的老太太病危,楚家的意思是问能不能提前将亦晴姑娘迎过去,省得回头被守丧耽搁。”

“四房老太太去跟长房商量,咱们老祖宗不同意,觉着太着急了,显得上杆子嫁女,对姑娘不尊重,真要有事,一年而已,也等得起,但四房没听,听说是亦晴姑娘自个儿急着嫁过去,最终便定了主意,半月后便要来迎亲了。

程亦晴因为那件事在程家待不下去了,只想着快些成婚,了结此事。

“她既送了礼盒来,你便替我回一份添妆。”

又唤来如蕙,“去耳房将新打得那对珍珠耳坠并那两股金拿过来,”转身与明嫂子说,“你拿着替我走一趟四房。”

程亦晴也给她添过妆,她这算是回礼。

程亦晴没邀请她吃定亲宴,程亦安也不必亲自去添妆。

明嫂子等着如蕙准备好,捧着锦盒便出去了。

这一忙活又到了晚膳的光景。

陆生从前院书房回来了。

程亦安原还不急着吃,念着他一个大男人三顿是少不了的,便吩咐嬷嬷们摆膳。

程亦安嫌外头冷,晚膳就摆在东次间,陆栩生坐下时往东墙下的桌案瞄了一眼,程亦安将那张单子对折好压在镇纸下,他装作毫不知情,坐下用膳。

程亦安没用多少就搁下筷子。

“怎么不吃了。”陆栩生问她,

程亦安道,“我午膳吃得迟,这会儿不饿。

陆栩生看着她懒洋洋的模样语气严肃了几分,“往后一日三餐还是得准时准点,如此对身子好。”

常年在外行军打仗的汉子,就盼着能准时吃上饭,像程亦安这等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显然不食人间烟火。

程亦安倒是很服管教,立即乖巧地颔首,“我错了,往后改。”

脑袋往一旁歪了歪,双眸黑澄澄地如一汪水,面颊兴许因事故显得有些发白。

平日一点不如她的意一蹦三尺高,今日倒是乖觉。

陆栩生忽然有一种训新兵蛋子的错觉,兀自笑了笑。

程亦安也无声咧了咧嘴。

过去与范玉林那段婚姻,她是主导者,范玉林大多听她调派,结果是什么呢,她心力交瘁,劳神劳力,其实还是得找个稳重成熟的男人,享受被照顾的感觉。

等她把陆栩生的芳心俘虏了,他会更好吧?

程亦安这样想。

然后程亦安乐滋滋地看着陆栩生用膳。

陆栩生何等人物,感觉十分灵敏,察觉她在观察自己,于是那双筷子开始作祟,一会儿往那盘粉蒸肉夹上一块,一会儿往那盘子菜心夹,那盘辣子鸡就在眼前,他愣是没怎么动筷子,最后又舀了一碗豆腐白菜汤一口气吃完。

程亦安略略傻眼。

徐嬷嬷这情报有误啊?

陆栩生余光已察觉那张小脸垮起,心里作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最后看不下去,舍得吃下半盘辣子鸡。程亦安终于把心吞回肚子里。

陆栩生看着碎碎念的傻姑娘,暗自摇头。

一点风吹草动都在脸上,这点子城府,难怪前世被范玉林哄骗了去。

陆栩生用完晚膳回书房去了,程亦安在屋子里消食,想了想又翻出那张单子添了几处讯息。

天色氤氲时,外头来了一位管事,说是长公主送来一个食盒,程亦安忙让人送进来,打开瞧发现是一壶酒。

说到上回那桩事,长公主发现被陆栩生坑骗后,勃然大怒,立即去皇宫告状,皇帝听说她又将程亦安带入府中,丝毫不同情她,陆栩生火烧仓库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长公主虽然对陆生恨之入骨,却依旧偏爱程亦安,上回允诺要送程亦安一壶酒,这不今日便送来了。

只是,与这壶酒一道送来的还有两个侍卫。

程亦安睁大眼,“送来两个侍卫?“

如兰奉程亦安之命,亲自去外院招待长公主府的嬷嬷,又塞了赏银给嬷嬷,打听了一嘴回来,

“对,那两名侍卫生得高高大大,模样也很俊俏,跟门神似的杵在陆府门口狮子旁,说是奉长公主之命,往后护卫您出行,就连银子都不必咱们陆府出,直接从长公主府领,听说此举得到陛下亲口允诺,这下咱们国公爷是想赶也赶不走。”

程亦安先是一阵扶额,又觉得好笑。

“咱们爷呢?”

如兰捂着肚子笑道,“入宫跟陛下理论去了。”

程亦安真是服了长公主,府上男宠被陆栩生强行遣散,如今又送来两个侍卫给陆棚生添堵,这两人是彻底干上了。

程亦安将那壶酒搁在长条桌案。

长公主府上哪怕是一个寻常的酒壶也不是俗物,银镀金的工艺,雕着徐公子游春图,那徐公子峨冠博带,凭栏远眺,裙带当风,很有她父亲的风范,连只壶都不放过啊.....

爱慕一个人便是这等感觉吗,她怕是一辈子都做不到。

闻着闻着,真是太香了。

她小日子还没走,岂能喝酒。

程亦安逼着自己将酒壶挪去一侧,寻来一册诗词靠在罗汉床上翻,可惜那酒香跟长了脚似的非往她鼻尖钻。

程亦安被熏得昏昏然,罢了,鹿酒暖身子,当也无坏处吧,程亦安艰难地说服自己,慢吞吞朝酒壶的方向爬过去,跟个偷吃的孩子似的,小心翼翼揭开酒壶,一股浓烈的酒香窜出来,酒香太醇太正,令人垂涎,程亦安顾不上了,立即斟出一杯

来,一点点品尝。

大约是屋子里炭火烧得旺,大约是鹿酒太香,没多久程亦安便觉天旋地转,人已晕乎乎。

到底还残存一线理智,饮完一杯,终于按捺住冲动没有再饮,靠在罗汉床小憩。

如蕙忙完进屋子,闻得一室酒香,唬得不得了,连忙将那壶鹿酒藏去耳房,回过身见程亦安睡得正香,暗暗跺脚,来了月事呢,她竟然敢喝酒,真是孩子气。

戌时三刻,陆栩生黑着脸回来了。

隔着帘子看了一眼程亦安,见她还在睡,也没声张,进了浴室洗漱。

如蕙察觉陆栩生心情不好,慌忙进屋将程亦安给推醒,

“姑娘,姑爷怕是在皇宫受了挫回来,脸色不好看呢。”

程亦安昏懵地睁开眼,揉了揉眼角,颔首道,“我知道了...”

半刻钟后,浴室方向的屏风处绕出一道挺拔身影。

他身量极高,宽肩颈腰,一身骨肉被战场烽火历练得无比匀亭,恍若天生的衣架子,走路端正又沉稳,几乎没有声响,哪怕立着不动,也能感觉到那一股勃勃的威慑力。

这是来自边军主帅的煌煌威赫。

陆栩生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大约是觉着屋子里炭火太足,又将外衫褪下,只剩下一件中单,中单轻轻交叠,稍稍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膛,程亦安看着不知怎么就咽了咽口水。

“陛下怎么说?”

陆栩生脸色发青,“长公主在陛下跟前言之凿凿那仓库是我放的火,陛下也心知肚明,长公主威胁陛下,若不答应她送两个侍卫护你,她就去都察院闹,陛下为了保住你爹,牺牲了我。”

“噗!”程亦安看着陆棚生咬牙切齿的模样,睡意瞬间全无。

男人受了委屈,程亦安自当安抚,她清了清嗓道,“无妨,你就当府上多了两个侍卫,我是什么人,身正不怕影子斜,还能对侍卫动什么念头,你无需顾虑。”

“你看,裘青不就在我身边吗,如今多了两个人给他打下手,不也挺好。”

“是吗?”陆栩生嘶牙冷笑,“怕是更方便长公主掳你吧。”

“她不会,这次你大动干戈,长公主也定生了忌惮,不会再做出格的事。”

陆栩生没说话,总归得想法子把那两人弄走。

程亦安看陆栩生气得不轻,抬手扯了扯他衣襟,慢腾腾替他找好。

这一靠近,满嘴的酒香就盖不住了。

事实上,陆栩生一进门就闻着了,他眯起眼审视她,“喝酒了?”

程亦安晕乎乎地颔首,“嗯,喝了一杯鹿酒。”

陆栩生一听鹿酒,脸色都变了,

“你敢喝鹿酒?”鹿酒可是燥物,

程亦安被他低沉的语气吓得一惊一乍,比出一小截手指,“我...偷偷喝了那么一点点……”

“你方才说喝了一杯...”陆栩生目光锐利瞪着她,

那张脸早被鹿酒熏得红扑扑的,眼神也显见迷离。

程亦安眼眶微微泛红,眼底仿佛淌着一层醉人的霓光,眼尾不点妆而艳,满脸渴望的模样。

陆栩生看着她迷茫的样子,气笑道,“你自讨苦吃。”

微平的薄唇在她眼前一晃而过,离得并不远,轻易便够着了。

程亦安鬼使神差抬出双臂,拽住陆生的肩头,将他往自己跟前拉,

陆栩生坐在锦机,双手搭在膝盖,修长的脊背微微弯曲,那双纤细的胳膊很自然而然就圈住了他的脖颈。

陆栩生看着她昏惜的模样,很头疼,“程亦安?”

程亦安眼里只有那张诱人的唇。

主动往上贴过去。

她靠过来那一瞬,陆栩生眉头紧皱,明显防备着。

柔软的唇瓣往他嘴边贴上,像是被轻羽挠了一把,这种感觉陆栩生先前就尝过,如果不是有身体渴望,陆生一般不会碰程亦安,而今日她身子不便,显见是不成的。

但他也没推开她,只是低沉地哄她,“你不方便,别闹。”

程亦安这个时候已经醉了,脑子不听使唤,下颌轻轻往外一送,与他粘得更紧,陆栩生身子明显一,觉得她在玩火。

“程亦...”

安字还未脱口,那灵巧的舌尖趁虚而入,很灵泛地窜进来,往他齿尖一勾。

这下周身恍然有电流窜过,陆栩生喉头明显一咽,薄薄的皮肉覆在尖锐的喉结,上下翻滚。

他关不动,眼色幽沉,没有说话。

程亦安见撬不开他的齿关,露出委屈的表情。

陆栩生又见不得她委屈,“你到底想怎样..”

他显然没有经验,这一下又被程亦安给得逞了,那小灵尖可真是跳脱,很快滑了进去,这下她身上的柔软都已贴过来,陆栩生怕她从被窝里钻出冻着,被迫俯身,程亦安双臂牢牢勾住他脖子,迫着他往下悬在她上空,她舒舒服服靠在引枕,开

始她的游猎。

陆栩生下意识闪躲,那灵蛇便开始扫荡他的唇腔,从未有过的猎奇感受令他大脑有一瞬的空白,就像是初生牛犊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程亦安轻易便捕捉到了她的猎物,一阵阵轻轻的舌尖嬉戏,能勾出人的五神六魄,浑身的血液均往那一

处窜,所有感官几乎被她褫夺。

陆栩生从未有过这样的沉浸,像是要将人拽进一个泥潭,自甘沉沦。

那种渴望被她一点点勾出来,渐而蓄成一闸洪流,仿若要倾泻而下,手腕不自禁搂住她上身,甚至已开始往她衣襟内攀夺。

她实在像是舞艺娴熟的蹁跹蝶儿,勾着他不停嬉戏,就在陆栩生感慨这是一场无比美妙的角逐时,多年来出生入死的警觉在那么一瞬闪过灵台,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分说推开程亦安,扭过身望着窗棂方向剧烈地喘息。

程亦安被他推得一愣,巴巴望着他,“陆栩生……”

眼神伴随着意犹未尽和好事被打断的懊恼。

陆栩生闭着眼深呼吸几口气,逼着自己将那股念压下去,扭过头来,眼神已恢复平静,

“你小日子还没走,你想做什么?”

程亦安这才意识到了什么,往他下身瞟了一眼,幸灾乐祸地笑了笑,“我知道了..”

随后身子往另一侧翻滚,将脸捂进被窝里直乐。

陆生拿她没法子。

认命地去拔步床暖了暖被窝,一点不带商量的,很不温柔地将人从罗汉床上捞起,搁入被褥,程亦安看着满脸戾气动作却尽量很轻,浑身充满矛盾的男人,只觉好笑。

“对不起啦……”她还轻轻往他胸口一戳。

这回陆栩生很无情地拍开她,低喝道,“睡。”

灯吹没,屋子里陷入黑暗,也陷入安静。

程亦安能感觉陆生还在生气,他僵硬地直躺着没搭理她。

过去..至少昨夜还将她搂怀里给她做暖炉子呢,这会儿就一点都不留情。

男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程亦安性子好,不与他计较,轻声问他,“我脚能搁你腿窝里么?”

她冷。

陆栩生没好气将她一双小腿捞过来。

身子熨帖了,程亦安开始反思,往他的方向望了一眼,

“你不喜欢?”

黑暗中那男人身形如伏卧的长山,没有吭声。

陆栩生不说话的时候,程亦安还有些怕他,只能自个儿给自个儿找台阶下,

“哦,那是我冒进了....“

陆栩生听得她小声嘀咕的语气,气得胸口疼。

“你不是不舒服吗,还不睡?”

他终于肯说话,程亦安胆子又大了,往后撩来一笑,小心试探,“那往后还可以这样吗?”

陆栩生果断拒绝,“不能。”

好吧。

那是不喜欢了。

陆栩生素来说一不二,他说不能那是真的不能。

程亦安泄气了,生无可恋地望着黑漆漆的帘帐,自个儿开导自个儿。

无妨,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他那方面已经很好了,就这一处不满足也没什么。

她总不能贪心,什么都要。

开始在脑海细数陆生的好,

瞧,有权有势,生得还很俊美,也很护着她,是个十全十美夫君呢。

程亦安安心地睡过去。

陆栩生怎么都睡不着,一面是醋得五脏六腑都在懊悔,一面被程亦安勾得欲//火//焚/身,听得她呼吸均匀传来,悄悄掀开被褥,去了浴室。

程亦安心里不怎么搁事,翌日晨起神清气爽,将昨晚的事就忘了,直到夜里看到陆生面色不虞回来,甚至看都不看她一眼,才想起昨晚的事。

陆栩生坐在炕床看书,年底卫所要发年终赏银,金额要根据卫所这一年的表现裁定,都督府底下的文官根据军纪考核已初步拟定了账目,陆栩生正在核对。

程亦安施施然在他对面坐下。

撩起眼皮盯了他一会儿,大方认错,“昨晚是我轻薄你了。”

陆栩生手下一顿,慢慢抬起视线,与她目光相交,“然后呢?”

然后?

这是要赔礼了?

程亦安开始寻思如今的陆栩生缺什么?

他什么都不缺,缺银子。

他银钱都交给了她,在外头肯定要应酬,于是程亦安起身去内室,不一会翻出一个十两的银锭推到他跟前,

“给你补十两银子如何?要是下次...”下次再亲他,可以再给十两,程亦安眼神充满着循循善诱。

不料被陆生打断道,“我不要银子。”把他当什么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忽然伸过来,轻轻摁住她手背,又倏忽一转,将她整个柔荑捞入手中,

“夫人给我一点旁的赔礼如何?”

程亦安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模样,警惕道,“要什么?”

“你针线怎么样?“

他印象中程亦安针线不错。

程亦安眨眨眼,“不怎么样?”

“去益州后呢。”

“更是荒废了。

“有没有给范玉林绣过什么?”

这下程亦安语气一顿,有肯定是有的。

陆栩生收回手,不容拒绝道,“我也要。”

算上前世程亦安已多年没动过针线了,不由得犯难,“你想要什么?”

“你们女人爱给男人绣什么?”陆棚生握着册子头也不抬问,

程亦安想了想道,

“香囊?汗巾子?”

“那就做个香囊吧。”

程亦安狐疑地睨着他,哼道,“你会戴吗?”

陆栩生还真没戴过这种玩意儿,“你先做。”收在书房也成。

浓黑的长睫深深垂下,给那本就冷峻的面孔添了几分凌厉的色彩。

程亦安明白了,他这是在吃前世的醋。

没法子,谁叫她招惹了他。

翌日,程亦安唤如意寻来针篓子,认命给陆栩生绣香囊。

第一下就不小心戳伤了手指,程亦安忽然来了脾气。

她到底有多想不开要追男人,瞧,得寸进尺了吧。

程亦安没好气起身,将那张单子给扔去博古架的旮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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