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子虞一边怒吼着,一边又禁不住呜呜地哭泣起来,其实他心里很清楚:一个弱女子掉进河沟里,生还的希望实在是太渺茫。 刘莺恐怕是真的不在了,只是自己不想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而已。 “公子节哀顺变,切不可伤心过度。俗话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时鲁襄也闻声走了过来,他见子虞那悲伤欲绝的模样,连忙挥了挥手让赵廷朔兄弟俩退下,继续安慰他,“此事非人力可为!那丫头还活着自然是好……就算她不在了,那也是上天的安排,公子谨遵天意就好啦。” “唉,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他们!”子虞把头伏在墙上,一边用拳头捶着墙壁:“她在曹记客栈过得好好的,我一跑过去,就害得她坠河,害得人家家破人亡,我就是个灾星,我就是个扫把星……我好后悔,我不该跑去西陵集,就算被追兵杀死也不该去西陵集。” “唉,公子,说不定那刘莺丫头就是上天安排过来救助你的呢?”鲁襄继续劝他,“你看这些年你都经历过多少风风雨雨,每次都能化险为夷,这说明有上天眷顾,公子应该感到庆幸才是。” “上天安排?上天怎么不安排我们在一起呢?为什么要拆散我们?这个安排是不是也太残酷了!如果上天能安排我与刘莺重逢,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哪怕共同赴死都愿意。” 子虞慢慢平静下来,嘴里仍然在喃喃自语着,“要是能与她厮守终生就好了……唉,可惜再也见不到了,估计再也见不到了。” 鲁襄见子虞已经变得平静,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无益,于是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雍丘城北的戴府,媿永泰和月儿在灶房忙碌完,又把饭菜装进篮子里,准备交由月儿送出去。 这时,管家六爷神色紧张地走了进来,“族长,我总感觉斜对门似乎有人在监视着咱们,你们这饭可不要送出去了。” 媿永泰听六爷这么说,不禁跟月儿对视了一眼:现在是敏感时刻,的确不得不防。 “嗯,得想个法子,引开他们。”媿永泰略一思索,便提议道,“要不,就由我跨个竹篮出去吧,我去外面溜一圈,引开他们,月儿,你等一会儿再送饭过去。” “好的,爹。”月儿赞同地点了点头。 鲁必残的两名兵丁,悄悄躲藏在一个角落里,正在紧紧地盯着戴府大门。 这时,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只见媿永泰挎着一个竹篮走了出来,竹篮上搭着一块麻布,实在看不出里面装了什么。 “走,跟上他。”眼见媿永泰挎着竹篮走出巷子口,然后拐个弯离开了。 两名兵丁赶紧从隐蔽处钻了出来,悄悄地尾随他而去。 不过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月儿也挎着一个竹篮不声不响的走出大门,脚步轻快的朝巷子另一头急匆匆地赶去。 媿永泰挎着竹篮,不紧不慢的朝前走,随意在各个街巷中穿行,领着两名兵丁兜圈子,最后才走进巷子里的一户人家。 两名兵丁尾随其后,见媿永泰进去了没有出来,于是也双双冲进门去。 这时,他们见媿永泰正把竹篮交到一名妇人手里,连忙大声喝止:“慢着!” 媿永泰刚要从妇人手里接过两个鞋面布,听到兵丁们地呵斥声,假装惊讶地问道:“军爷,你们这是……” “竹篮里装的什么?”一名兵丁快步走上前,一把拉住竹篮,另一只手则顺手掀开盖在竹篮上的麻布。 两人定睛一看,顿时傻眼了:只见竹篮里装着的是几升黄灿灿的小米。 “军爷,我拿这几升小米换两个鞋面,你们可不要抢啊,别把粮食撒了。”媿永泰连忙拱手作揖。 那名妇人也吓得够呛:“军爷,我可没干过什么坏事啊,熬夜绣两个鞋面换点粮食也不行吗?” “谁管你换粮食,我们在找逃犯!”两名兵丁相当恼火,似乎感觉被耍了,却又无可奈何。 他们心有不甘地朝妇人的房内瞄了一眼,感觉也藏不住人,于是一边往外走一边威胁道:“你要是敢窝藏犯人,马上就把你抓起来,听见没?” “哎哟,我这里哪来的犯人嘛。”妇人把手按在自己胸口上,目送两名兵丁出门,心有余悸地说道。 不过,她没有察觉到的是,媿永泰脸上正微微地显露出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