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魈的土洞里,只见媿武高举着手里的木棒,狠狠地砸在了林魈的床上——他们已经找到了林魈的老巢! 媿武这一棍,势大力沉。他甚至把林魈的兽皮床都砸出一个大洞来! 林魈惶恐至极,总算从梦境中清醒过来了,他狼狈地托举着兽皮枕头,硬生生地抵挡了媿武的致命一棍。 然后他便急速地朝前飞扑,顶着媿武的腰,奋力地将他撞出了土洞口。 媿武猝不及防地被林魈撞倒在地,肚子上还被他踩了一脚,不禁怒从心起。 媿武顾不得爬起身,情急之中扬手一甩,只见一柄短刀脱手而出,在空中飞快的旋转着,朝林魈的后脖颈切去! 林魈听到耳边凌厉的冷风,不禁下意识地一缩脖子,身后的短刀几乎贴着他的头皮呼啸而过。斩断了他头顶上的一缕棕色毛发,然后“啪”地一声,深深扎进不远处的一株血丝流苏树干里。 林魈惊悚地一愣神,就在这一刹那间,他的左肩膀突然又遭受了媿钩的一记重击! 林魈只得忍痛逃窜,一边仓惶地环顾四周。 这时他才发现凹坑里已经出现了十几个媿姓族人。甚至,凹坑上缘,也还有一群人在守株待兔。 只见他们手里都挥舞着棍棒和砍刀,一边叫喊着,一边迅速地向自己逼近。 林魈此时已经无路可走,在情急中,他只好一溜烟地窜上一株血丝流苏树,躲进茂密的枝干和花丛中。树下的媿姓族人见状,只好把手里的木棍和短刀轮番投掷出去,胡乱地攻击着。 林魈在十几棵血丝流苏树的枝杈间辗转腾挪、来回跳跃,躲避着攻击。 一时间,竟也让树下的媿姓族人们奈何他不得。 媿武此时已经气急败坏,他见大伙一时无法伤害到林魈,于是便对媿钩和其他几位同伴喊道:“咱们捣毁他的土洞!” “好!”众人纷纷答应,一齐冲进林魈的土洞里,很快,洞里就传来“砰砰砰”地撞击声。 众人一齐发力,推倒了土洞里的立柱和房梁,又在洞口顶部“叮叮咚咚”地捣鼓着。 没过多久,就听得“轰隆隆”地一阵巨响,整个土洞连同洞口的雨棚全都塌陷了。 林魈高高地攀着血丝流苏树的枝杈,绝望地俯瞰着眼前这一切,眼里充满了愤怒又感觉无可奈何。 现在他终于明白,这群人今天是奔着把他赶尽杀绝而来的。 想到这里,林魈心中泛起极度的绝望和恐慌,他趁众人忙着捣毁洞穴的空档,抓住时机快速地溜下树,然后一阵风似的朝凹坑侧壁飞奔而去。 “野人跑了,野人要跑了!”众人见状,连忙又大呼小叫地追了过来。 凹坑侧壁上的媿姓族人也连忙追上去围堵,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只见林魈像一只灵巧地猴子一样,敏捷地爬到凹坑侧壁顶端,然后顺手一扒拉,就把第一个迫近自己的媿姓村民给掀到凹坑里去,摔他个狗啃屎。 接着,林魈便一闪身,迅速地钻进密林中。 其他媿姓族人可不敢怠慢,一个个都眼里都冒着火,气势汹汹地追了过来。 尤其是媿永泰,更是一马当先。他在林魈的土洞里没有发现浅瑶的身影,顿时心生绝望。 现在他正处于愤怒中,一定要将林魈灭之而后快。 而林魈自然不敢作丝毫停顿,沿着树藤间的空隙迅速朝前钻去,很快便跑到一条沟壑边。 只见沟壑宽约七八丈,底下水流湍急。林魈一个腾跃便飞身上树,他的两手紧握一根树藤,沿着树枝往后退了两步,蓄势发力,接着便凌空飞起,急匆匆地朝沟壑对岸飞荡过去。 紧随其后的媿永泰,抬头望见林魈正攀着树藤腾空而起,心中顿时大为着急。 他很清楚:只要林魈荡过这条沟壑,就可以彻底甩开追兵,众人也就对他无可奈何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媿永泰根本来不及细想,只见他侧过身来猛地一甩手,一柄短刀便凌空飞出,在空中快速地盘旋着、呼啸着。 随着一道白光闪过,接着就是“啪”地一声脆响,媿永泰的短刀不偏不倚地砍断了林魈头顶上空的树藤! 顿时,林魈的身体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疾速地朝沟壑中坠落。 “嗷——”林魈发出一声惊恐地嚎叫,身体“扑通”一声坠入深沟水流中。 只见他在激流中玩命地扑腾了一会儿,便绝望地沉了下去,随着水流冲走了。 媿姓族人们纷纷跑到了沟壑边,他们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不禁又悄声议论起来: “哦哟,这野人原来也不会游泳!” “他估计是要淹死了吧?不知道还有没有救哦?” “水流这么快,肯定死翘翘了。这样也好,咱们乌泥坎可算是平安了。” “还是族长厉害,这一刀砍得可真准!” 媿永泰站在沟壑边沉吟不语,相比之前的愤怒,现在大仇已报,他也慢慢地冷静了下来了。 这时,他心中竟然莫名地滋生出一丝愧疚:这毕竟是浅瑶喜欢的人。现在回想起来,其实野人与媿姓族人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这么赶尽杀绝似乎过分了一点……可浅瑶又去了哪里呢? 这时,曹业还在血丝流苏林下徘徊,他表情倍感轻松:曹阙说要在这片林子下养蜂,现在终于不用再担心有野人来威胁了。 不过,让曹业又略感可惜的是,好好的一个土洞,竟然被大伙给弄塌了。将来自己真要过来养蜂,又得重新凿洞或盖房了——真是个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