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嘚嘚嘚”,“嘚嘚嘚”,太阳刚刚升起来,西门里驿站外的官道上又显得嘈杂起来。 “牛头,老牛头!”正当老牛头一边打扫马棚,一边寻思着给子虞寻找藏身之处时,门外忽然响起了几声吆喝。 老牛头连忙迎了出去,只见雍丘副尉范不归带着几名随从坐在马上,冲他打着招呼。 “哦,范大人,小人有失远迎,该死该死!”老牛头打着哈哈说道。 “你这滑头,个老不死的……这两天你有没有看到三个当兵的带着一个老者和一个受伤的年轻人经过?都骑着马。”范不归无意跟他闲扯,开门见山地问道。 昨天伍长何三和几个手下在驿站里瞎转悠,差点捅了娄子,把老牛头吓得半死。现在他真担心副尉范不归也要在这驿站里落脚停留,于是打算支开他:“呃……好像有看到,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哦,你说说看。”范不归一听来了兴致。 “天刚亮的时候,我正在马棚里忙活,就听到一阵马蹄声。”老牛头煞有介事地说,“这两天听说各位军爷在抓逃犯,于是我就留意看了看官道,确实是5匹马,不过马上的人嘛,看着都很精神,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其中有没有一个白胡子老头呢?”范不归有点期待地问道。 “有,有!这个我看得真切,那老头骑马还挺熟练,冲在最前面。” “哦?他们往哪里走了?”范不归一夹马肚子,弄得他胯下的坐骑焦躁地嘶鸣了一声,并扬起了前蹄。 老牛头顺路一指:“西边,往西边去了嘛,走得挺快的,都没停。” “驾!”副尉范不归不禁大喜过望,他不再搭话,扬起马鞭就飞快地朝西边飞奔。他的随从们见状,也不敢怠慢,一路快马加鞭,紧紧跟随他而去。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这可怎么办啊?”老牛头回到马棚里,焦躁地搓着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曹先生,曹先生!”正当老牛头发愁之际,门外又响起了里长西门信地叫喊声。 老牛头一听,感觉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他急忙跑出门去,嘴里一边朝西门信低声喊道:“快来,快来。” “老牛头?我没找你,我找曹先生扎针呢。”西门信走进驿站,看样子他的坨疮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现在几乎看不出瘸腿的痕迹。他见老牛头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便揶揄着问道,“你慌个啥嘛?” “这边说,这边说!”老牛头把他拉进马棚,神色慌张地说道,“西门老弟,这次你得帮我个忙!” “什么事啊?”西门信看着老牛头那一脸焦虑的模样,不禁有些吃惊地问道。 “前天天不亮就路过几个人,看样子来头不小,其中一个还受伤晕倒了,要在我这里停歇。还给了我这个,”老牛头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一根银条:“我也是鬼迷心窍,就让他们住下了……谁知后来有追兵在寻找他们,我不敢说,西门兄弟,你得帮我,必须帮帮我。”说着便把银条递了过去。 西门信接过银条掂了掂,恍然大悟地说道:“哦,这逃犯原来藏在你这里啊,听说是5个人,其中一个是伤员对吧?咱们村里都被兵丁们搜查好几遍了。你这死老头,可把咱们给害惨了……” “哎呀,我也是一时犯糊涂,没见过这么粗的银条。罢了罢了,我不要了。”老牛头哭丧着脸,“西门兄弟,银条归你,你得帮老哥度过这一难关。” “这个,我想想。”西门信把银条揣进怀里自言自语地说道,“藏哪里好呢?” “你看,能不能让他们去村子里躲一躲?”老牛头试探着问道。 “你这老滑头!村子里人多眼杂,怎么躲嘛?你怕掉脑袋,我就不怕掉脑袋?”西门信讥讽地说道,“我说你这老鬼,就知道惹事!” “哎呀,现在不是责怪我的时候嘛,”老牛头神色焦虑,“老弟,你快想想办法,说不定他们等会就要来搜查这驿站了。” “办法……有什么办法呢?这么一个小小的驿站也无处藏身嘛。”西门信用手挠了挠头皮,沉吟了一会,“这样吧,我们先去找几套旧衣服,我先帮你应付一阵子,不过伤员的事情你得自己想办法。” 两人说着,就一起离开西门里驿站,朝村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