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着一群被压在地上的难民,笑着走上前,问道:“大哥,一直听说你把难民营打理的井井有条,今天怎么闹到喊打喊杀的田地,是不是人太多,大哥有些招架不住?” 大皇子听着太子明显带着嘲讽意味的话,气的脸色铁青,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今日不过是出了点小状况,让太子见笑了。” “小状况?”太子略微惊讶的看向左臂负伤的崔颢,以及血流不止的宝丫头,担忧地说:“连朝廷命官都受了伤,这可不是小事!你们这有没有大夫,赶紧给伤患治病啊!” 大皇子不由皱起眉头,没好气儿地说:“此地不过是难民暂住的地方,怎么会有大夫。” 太子连连摇头,不认同地说:“这如何使得?要知道灾患最容易产生瘟疫,若没有大夫时刻盯着,万一将疾病传到城内怎么办?再者说,这么多人居住在一起,难免有个头疼脑热,总不能对伤病置之不理吧?父皇爱民日子,咱们做臣子的也得多替父皇分忧。” “这荒郊野岭的上哪找大夫!”大皇子被问的愈发不耐烦。 太子缓声说道:“哎,也是,大哥事务繁多,做弟弟的理应多替你分担点。” 随后,他招了招手,五名身着长衫、背着药箱的大夫迅速走上前来。 “请诸位大夫尽快救治伤患,百姓们若有头疼脑热,也务必悉心医治,所需药材皆由东宫提供,你们无需担心费用问题。” 原本死气沉沉的难民营顿时爆发出欢呼声,他们一路徒步跋涉至此,不少人身负重伤或染上恶疾,又没有银子医治,早就被折磨的苦不堪言。 如今听闻太子慷慨相助,怎能不欣喜若狂? 太子关切地说:“民为邦本,本固邦宁。百姓就像是大树,没有树根晃动而树上的枝叶却不动的,你们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孤心里甚是挂念。母后也同样记挂大家,最近一直节衣缩食,准备了很多衣服布料和粮食,就盼着让大家吃饱穿暖,重建家园。” 东宫宿卫立刻抬进来成箱的衣料和一车车粮食,霎时间就堆满整个营地。 比起一个月只能见到一次的大皇子,进门就送赈灾物资的太子显然更得人心,满院子都充斥着难民的高呼声。 “太子宅心仁厚。” “太子勤政爱民。” “太子千岁千千岁。” 大皇子听着只觉啪啪打脸。 他在这里辛苦了一个多月,声望竟赶不上只站一炷香功夫的太子。 这些难民都是白眼狼! 沈成安整理好东西出来,正好听到满院子的欢呼声,顿时觉得十分解气。 他来到妹妹身旁,仔细检查她有没有受伤,然后看着面色铁青的大皇子说:“活该,怎么不气死他!” 言兰蕊冷笑道:“有些人啊,在生气和窝囊之间,一定要选择生窝囊气。” 沈昭一脸忧虑地盯着崔颢和宝丫头,大夫正在为他们缝合伤口。 尽管伤口处传来阵阵剧痛,但崔颢还是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宽慰道:“别担心,伤口缝合好就不流血了。” 另一边的宝丫头将头埋在母亲文氏怀中,虽然疼的浑身颤抖,却始终一声不吭,连大夫都直夸她坚强。 待大夫为两人包扎好伤口,沈昭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俯下身,轻声问道:“宝丫头救我一命,是我的恩人。不知夫人可否愿意和我回府,让我照顾你们?” 文氏是个老实人,面对沈昭的示好,她怯生生地看了眼沈昭,然后又迅速垂下眼眸,低声回道:“宝丫头说小姐给她吃食,是个大好人,她救您是出自本心,没有想要回报。” 宝丫头也连连点头:“那些坏人说的不对,小姐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偷赈灾粮。爹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您给了我肉干,俺也要回馈您。俺有手有脚,您不必特殊照顾我们。” 看着质朴的母女俩,沈昭心中愈发觉得温暖。 这世上虽然有不少坏人,但还是好人居多。 夏桑劝说道:“宝丫头如今身负重伤,夫人还是先随我们回府,待把宝丫头的伤养好了,咱们再说后面的事。” 沈昭笑着说:“正是这个理,夏桑帮夫人收拾一下行李,你们先回府吧。” 文夫人看着受伤的女儿,眼里满是忧虑和心疼,便没再坚持。 太子见众人都收拾差不多,对刚刚发生的军戎丢失一事也大致有所了解,便移步到崔颢身边,低声问道:“你们后面打算怎么做?” 崔颢低头看向沈昭。 沈昭一脸坚毅地回答:“请太子殿下带我等进宫觐见陛下,我们要澄清冤屈!” 太子面色严肃地说:“孤最见不得有人蒙冤受屈,今日孤就陪你们面见父皇,必将此事分辨明白!” 大皇子看着义正言辞的太子,不由得心头暗恨。 皇后和太子一向最会装腔作势,总摆出一副公正无私的样子博取好感,实在令人厌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