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艳阳高照,暑热难耐,这日清晨却天降甘霖,让连日的暑气消散不少。 昨日洛玉书才得知一切都是自己误会了,周云深对洛玉歌并未有情,今日早,天上虽下着雨,但洛玉书心情却大好。 一早洛玉歌便要前往妙华寺,春柳和夏蝉服侍着洛玉书盥洗完毕,又吃罢了早饭,方往前院去。 原本雨天路滑,春柳劝说洛玉书不必前去送她,房妈妈笑道:“如今姑娘刚刚掌家,不同以往了,这府里上下都看着,若是不去怕是会遭人闲话。” 此时洛玉书要是不去,必会有人借此说她拿乔,才一掌家就不把长房放在眼里,确实容易让人觉得她轻狂了。 就这样春柳撑着伞陪洛玉书出了德音居。 刚到前院,便见朱氏正指挥着下人将洛玉歌所需的物品和衣物一并搬到府外的马车上。 朱氏已听说洛玉书掌家的事,心里很是不屑,一个黄毛丫头,再如何还能管得住那些个经年的老管事,那可有几个都是她的人。 到时自己只要发个话,那些个人还不都是听她驱使。 是以,她嗤笑着问道:“玉书,听下人说老太太将这管家权交到你手里了?若他们哪里敢怠慢的,尽管告诉大伯母,我去教训他们这些个没有眉眼的东西。” 一旁的几个下人听到朱氏这话,相视一笑,等着看洛玉书如何反应。 春柳瞧着轻视自家姑娘的那几人,一一在心中记下,方便日后寻个错处,让姑娘将他们打发了。 洛玉书知道朱氏想让这些个下人不将自己放在眼中,而她才是这个府里真正能主事的,自己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若自己真示弱了,让她拿住什么纰漏,这些管事便可借此请她出山,那时不管谁也不会再让个不中用的年轻姑娘管着府里的中馈。 洛玉书笑了笑,道:“不劳大伯母费心,府里若真有您所说的那样奴才,或发卖,或打发了便是,大伯母还是在秋荷院里多为大姐姐祈福,来日进了永安伯府不要被主母刁难才是。” 既然掌家权到手,并且还得了马老太君的支持,张氏和朱氏不能束缚自己,那她又何必再忍让,也该让这些人知道,她可并非一般腼腆的女儿家。 朱氏以为自己的话能令洛玉书有所顾虑,做事束手束脚,不料,这丫头却一反往日乖巧谨慎的性子,转而挖苦嘲讽起自己来。 洛玉书确实不再像刚回府时那样隐藏自己了。 朱氏哪里会被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占了上风,只是她面上依旧伪善的笑着道:“那便好,大伯母这就放心了。” 而后她又朝着身后那几个奴才说道:“往后在二姑娘面前都仔细些,别像在我跟前当差时那般懈怠,仔细着你们的皮。” 那几人撇了撇嘴,而后沉着脸不情不愿的应是。 这哪里是帮她敲打下人,分明是在给她拉仇恨。 不过洛玉书却也不太在意,必竟打铁还需自身硬,若她是个软弱好欺的,身边再有人帮衬也不能成事。 且走着瞧吧。 此时洛玉歌从冬梨出来,身边服侍的丫鬟已换了人,原先的雀儿因纵容主子出了那等事后,便被发卖出了府。 谁都知道那丫鬟不过是个顶罪的,要怪只能怪她跟了洛主歌这样不顾奴才死活的主子。 因此,当洛玉歌要去妙华庵时,没有哪个丫鬟愿随她去吃苦。 洛玉书便从中选了个年岁稍大些的艳红,沉稳周到,给了些银钱,又许她老子娘做个管事,也算收做己用了。 朱氏见女儿过来,也不再同洛玉书纠缠,忙问道:“都准备妥当了?” 洛玉歌红着双眼,说道:“母亲,我不想去庵里。” 去那妙华庵不但要吃苦,还要遭受那些尼姑的白眼,她从小被娇养到大,哪里经受过这样的委屈。 朱氏安慰她道:“莫怕,那庵里我已差人打点过了,你去那里不会受什么苦,过段时日母亲就去看你。” 又对艳红说:“好生照顾大姑娘,不会亏待了你。” 送走了洛玉歌,朱氏依然还要回秋荷院,她的禁足还未解。 而洛玉书便从今日起,会将侯府欠母亲的银子全部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