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府里张罗着接风宴的事,各处都忙得不亦乐乎。 虽不是大摆宴席,但也请了京中几家勋贵,泰康侯府自是不能失了面子。 自从知晓了舅舅一家要回京的消息,洛玉书便命夏蝉以父亲的名义去京中的崔宅送了请帖。 只待崔牧回京后便能看到。 这些日子,洛玉青也颇有长进,跟随着袁朗天天练功。 起先还有些懈怠,但好在袁朗从不说教于他,只一点点的教 ,且每日只练习半炷香的时间,还时不时的夸上小胖子一两句,令他信心倍增。 再不像开始那般懈怠,练习的时间也逐渐变长。 原先那个白圆的小胖子,慢慢地也变得结实起来。 就连洛如年瞧见,都会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让弟弟摆脱前世的命运,这让洛玉书深感欣慰。 接下来,便是要清除这园子里所剩无几的眼线了。 那日,洛玉书在延福堂一席奖惩的话语,不仅在府内甚得人心,就连朱氏秋荷园里的下人也都羡慕起在呦鸣园当差的那些个人来。 再加上素日里夏蝉活泼嘴甜,又给了秋荷园里两三个丫鬟婆子些好处,因此也从她们口中探得一些消息。 在呦鸣园里,除去翠儿的娘是朱氏身边的人外,还个贾妈妈很得朱氏大用,其余不过都是各处派过去伺候的。 那贾妈妈倒是没什么动作,只那翠儿这几日里常常同院里一个名唤宣儿的小丫鬟鬼鬼祟祟的。 有几次,宣儿还想摸进洛玉书的屋里。 “姑娘,夏蝉那次的事后,奴婢好生的敲打了翠儿一番,定是那小蹄子见咱们防着她,便给了个不起眼的宣儿些好处,悄悄摸进屋里,那宣儿也是个糊涂的,居然同翠儿一道,干起背叛主子的事来,姑娘要不要将她们拿了来好好审审。” 春柳气愤的说道。 “不急,她们毕竟是长房那边送来的人,明面上,咱们不好太过小题大做,而且翠儿一家子的死契都握在长房手里,由不得她不听话。” “倒是那宣儿,她爹娘都不是府里的人,再有个一年便会放她出府,咱们可以从她身上下手,眼前,不正好有个机会送上门来。” 春柳思忖了片刻,恍然明白过来,道:“姑娘的意思是想将计就计。” 洛玉书笑得眉眼弯弯,道:“真是个聪明的丫头,我总觉得这接风宴没有表面上看的这般简单,咱们顺藤摸瓜,看看她们究竟想干什么。” 夏蝉想了想问道:“姑娘可是有了主意?” 洛玉书轻声道:“你们这几日放松一下防备,给那两个丫头可乘之机,待得手后,抓了宣儿来审审便什么都清楚了。” 春柳和夏蝉相视一笑。 泰康侯府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洛玉书一早便起身,由春柳和夏蝉伺候着梳洗打扮一番。 今日洛玉书一袭桃夭色暗纹软缎斜襟衣衫,下配韶粉色撒花襦裙,头上梳了个垂挂髻,以珍珠做点缀,衬得她袅袅娉婷,玲珑娇俏。 夏蝉见了不禁叹道:“瞧瞧我家姑娘,哪位公子见了不得称赞一声,真美!” 春柳白了她一眼,道:“少看点画本子吧,净学着那些浪荡子说话,咱们姑娘哪里就用得着他们称赞了。” 洛玉书笑着道:“你们家姑娘我天生丽质,所以今日要用这美色引人入瓮,事情都准备妥当了吧。” “一切都安排好了,只等那边有所动作了。” 随着宾客入府,男客在正堂与洛如成和洛如年谈古论今。 女眷们则先到了花厅,吃茶闲话家常。 洛玉书还未进院,便听里面有人说道:“近来,听闻府上的二姑娘可是出名得很,不少世家夫人都对您这位孙女好奇得紧。” 张氏笑道:“让马夫人见笑了,都是小孩子家不知轻重说的话,当不得真。” 马夫人笑道:“老太太您太过自谦了,小小年纪便能有如此见地,别说旁人了,就连我听了都很是佩服呢。” 洛如深讪笑道:“我这个侄女表面看着乖巧懂事,话又说得极漂亮,殊不知是个深藏不露的主,若是令她不如意了,旁人也别想自在。” 马夫疑惑的问道:“一个未及笄的姑娘能有如此深的城府?怕是不能吧。” 另一位夫人轻蔑的说道:“连自家的姑母都这般说,还有何不能的,前些日子我到忠勤伯府看望如深时,她正为着老太太的病忧心呢,起因就是这二姑娘生出的事端。” “孙夫人,你快别说了,我家这点子事不好宣扬出去,不然,别人真以为我这当姑母不慈了。” 洛如深与这位宣平侯府的孙夫人一向交好,因此两家常有往来,是以,今日孙夫人便成为了洛如深的“传声筒”。 “我倒不知,姑母对我竟有如此深的误解。” 话音刚落 ,众人便见洛玉书从院中款步而来。 见她进来,朱氏笑着打圆场道:“玉书别多想,只是闲聊罢了,哪有什么误解的,来,见过各位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