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骨架剔的很干净，水一冲，就差不多了。 张英找出来一把锤子，同样冲洗干净，然后就开始敲牛骨头。 张发财：“去喊你九叔来！ 年轻力壮的大小伙不用，要你个小姑娘干这种活。” 张英嘿嘿一笑，自有小堂弟堂妹跑去喊人。 九叔也快三十了，但就体力来说，还是巅峰时期。 张英指点完了九叔这牛骨头怎么砸，就站边上看热闹了。 生的牛骨很脆，九叔也就花了半个小时，能砸的都砸断了。砸完了还问：“英英，怎么样，要不要再砸碎一点？” 张英拨浪鼓似的摇头。 她在大锅底下生起火，把砸断的牛骨头都放了进去，加了满满一锅水，开始炖。 大火煮沸后转小火慢炖数小时。这样做可以促使骨髓从骨头中流出。 煮好后，让其稍微冷却，然后从骨头中分离出骨髓。将煮过的牛骨和水过滤，去除杂质，保留骨髓和其他液体。 张英又抓了一把枸杞和当归放进去，小火慢慢熬制，过程中不断搅拌，直至形成浓稠的膏状物质。 张英看了看，觉得为了迎合老年人的口味，可以再加点蜂蜜调味。 气温太低，火刚撤了几分钟，牛骨髓膏就冷却了。 张英将冷却后的牛骨髓膏装入干净的罐头瓶中，密封保存。 忙忙碌碌间，天都黑了。 别说等着看张英搓药丸的人，连小安张平都已经吃过饭在爷爷家睡下了。 张平和小安都是小少年模样，必须分房睡了，张英决定把李桂花和张金狗睡过的那个房间整理出来。 不过想起来明天请张家其他人吃饭，张英翻出来五十斤黄豆，摸黑往豆腐坊去。豆腐坊早上三四点起来干活，如果不提前把豆子送过去，明天肯定换不到足够的豆腐。 现在豆子做豆腐的产量不高，一斤豆子只能做出三四斤豆腐。张英把豆子送过去后，老板问张英豆渣要不要。 张英想豆渣炒咸菜，也是一个菜，贴饼子也行，便说要。 不要豆渣的话，五十斤黄豆换150斤豆腐。要豆渣，就给十块钱加工费。 第二天虽然是过年，张英还得去医院点个到。 现在过年的气氛不浓，到处安安静静的。只不过忙碌了一年，可能就过年能吃一顿好的，大家的心情还是雀跃的。听说连供应都多了一些。 不过县城离张家岔村近，张英吃的蔬菜都是张发财从老家拿的，从来没买过菜。肉蛋的供应就那么一些，张英把供应本交给后奶奶后也没关注过，所以也没办法去买点啥。 倒是小齐看见了喊张英：“小张，你昨天怎么没回医院？” “啊，我昨天去牛家村送药，绕一圈看时间太晚，就在乡下住了。咋，有事？” “昨天发福利啦！你的东西我帮你领了。都在我宿舍呢。 今天可以早点下班回家过年。” 张英高高兴兴跟小齐去拿年货了。 估计是张英的冻疮膏创造的效益有点高，医院采购的年货比较丰盛。 一腿猪肉。十斤带鱼。一箱子有点蔫巴的苹果。 嘶，张英难以置信。 带鱼啊！前世张英五十岁以前唯一吃过的鱼就是带鱼。但也是很多很多年才能捞到吃一次。 苹果到不是很稀罕。 猪肉，论腿……前世那也是八十年代后才有的大手笔。 张英那叫个美啊。现在就是一个有钱没地方花的年代。这些年货，就是硬通货。 兴致勃勃回到家，张发财问：“红红呢？咋没跟你一起回来过年？” 张英心沉了一下。 她跟张红，也没有什么撕破脸的大吵大闹。只不过她想盖房子，张红不想出钱。没出钱吧，还想住进来。还把李桂花顶在前头了。 张英没同意李桂花住进来，张红也就没住进来。而且这小半年了，一次都没上过门。 对着殷切关怀的爷爷，这可咋说啊？ 一切和盘托出，会不会让老人伤心？不说出真相，爷爷会不会劝自己去把她叫回来过年？ 张英正在犹豫，张平突然说了：“我看见她去王家村过年了。” 张英心里一口气就松了。 张发财愣了愣，回到：“也好也好。你妈要是能靠上红红，将来也少给你找点麻烦。” 张平抢着说：“三姐从来没有让别人占到过她便宜。我觉得她将来不会管妈的。” 张英笑笑，连张平都明白的事，她也得记牢了。 自己真是前世亏没吃够，这辈子心还不冷。 张平说，张红是从县城坐牛车去的王家村，牛车打村口路过。而且看着是空手去的。 张英：“啊？粮站福利应该不少吧，她去看自己亲妈，跟亲妈过年， 还能空着手去？” 张平还有少年人的话多：“那三姐以前自己拿着生活补贴，吃的用的全是你的，你忘记了？” 张英一拍额头：“前世被CPU的后遗症。虽然发誓这辈子不管她们，还是忍不住要操心，忍不住给她们这个那个。 平平啊，你以后提醒一下姐。 大家都长大了，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一个当姐的，千万别管三管四惹人烦。” “姐，你别不管我。”张平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西皮油是什么 不知道。全是西皮油的后遗症是什么更不懂。姐姐不管自己了，那是天大的灾难。 张英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俊秀少年，眼眶红红的看着自己，一下心软了。 “嗯，放心，姐管你。 过完年你也该11岁了，可不能动不动就哭鼻子。” 张平撅嘴：“我才没有哭。我不过是不喜欢姐姐把我跟二姐三姐四姐放一起。 我都记得我有四个姐姐，二姐四姐走的时候都那么大了，上次回来过年也只跟小棒家的玩，都没有来找过我们。我也不稀罕她们。 但是姐姐，这些年爸爸走了，妈妈改嫁了，你多辛苦我的记得呢！” 小安也凑过来：“姐，还有我。 我的命是你救的，没有你我早就没了。我也一辈子想你管着。 你别不管我。” 张英笑出声来：“行啊，到时候有个厉害的大姑姐，你们俩都娶不到媳妇。” 插科打诨中，张英心情又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