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夕急切需要一个引道名师。 虽然他身具神通剑心通明,所有剑法,一见就知,一学就精! 但,没有见过、没有学过的剑法怎么精如何通? 李子夕基础太差,他从没系统地学过剑法、剑理。这数月习剑,很多东西他都是自己摸索着来,是对是错他根本不知道。 便是绝世天才,也不能在这种情况下练成绝世剑法。 他急需指点。 也不能老问秋露华。 连最基础的东西都问…… 他丢不起这张脸! 在女人面前,男人向来都是很要脸的。 凌宵子应下这事后,两人对饮了一阵,直到月上柳梢头,凌宵子才告辞离去。 两人谁都没提那“一年之期”的事。 李子夕心里清楚,他必然会在弃谷安稳地待下去,凌宵子会为他挡住那些恶意的窥伺。 因为他已经用实力证明了,自己的投资潜力。 凌宵子出马,马到功成,三天后便带来消息。 宗门没有给李子夕安排传道恩师,倒不是忘了,而是真找不到合适的。 能教授内门弟子的修士,要求很高。龙渊一脉中符合条件的本就不多,有那意向收徒的,更是少之又少。 名额早就被占完了。 凌宵子多方打听后,才找到一位:苍松客! 苍松客薛永真。 一位落魄至极的内门弟子。入内门近一百年,却声名不显、无人问津。他一个人在碎天峰顶一苍松下独居。以天为被、以地为盖,每日里只是按剑发呆,状似疯癫。 但这个人,确确实实有教授弟子的资格。 只是近十年来没人拜他为师。 他已被遗弃。 说到此人,凌宵子的表情有些唏嘘:“薛永真,一代传奇啊!” “薛永真,自号苍松客,但其实他另外有个名号。这个名号,在凌云宗是真正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剑十八,他就是剑十八!” “凌天宗立宗近万年,唯有他,精通凌天剑典十八种剑诀!” “是精通,而不是只会使出来,是得其剑意,得其真神!” 李子夕骇然色变! 凌天剑典十八剑诀,是剑宗无数前辈,依神典中的剑道至理,历经万年,汇天下剑法而成。 号称“一网扫尽天下剑法”! 十八剑诀,剑意截然不同,甚至不少,剑意截然相反!比如正与奇、阴与阳。 同时精通十八剑诀,同时掌握十八种剑意,这件事简直是匪夷所思,理论上根本不可能! 凌天宗立宗近万年,剑道天才无数。可除了剑十八,何曾听过有第二人完成如此壮举? 李子夕叹道:“如此人物,怎么可能会默默无闻?” “他曾经名动一时,最风光时,他风头横压二十三真传,号为‘第一剑’。在炼气期时,他剑法无双,战力无敌。筑基后,他同样同辈无敌。最巅峰时,他以区区筑基中期的修为,跨阶挑战金丹剑仙,最后足足坚持一个时辰而不败!” 李子夕不敢置信地看向凌宵子,眼神里满是“哥你在开玩笑吧” 凌宵子苦笑:“这事,你随便问个内门弟子都知。” 李子夕叹为观止,他再次问:“如此人物,怎么可能最后落得个默默无闻?” “因为他的剑心已破,剑道已绝!”凌宵子答道:“他走的剑道是‘一’,意为,‘汇天下剑法于一法’。他精通十八剑诀,熟知天下剑法,这让他在对敌时无往不利,战无不胜。可当他修行到筑基后期,要融汇自身剑意,筑就自身剑道时,问题来了……” “他无法将那么多截然不同,甚至截然相反的剑意,融汇于一!” “于是在筑基后期,他一呆就是五十年!直到某天,他拔剑而起,剑啸声声,声震七十二峰。他愤而闭死关,闭关二十年!” “闭关前,他是剑十八;出关后,他成了苍松客。” “他的剑心破了!他再用不了剑,他整个人都废了。”凌宵子摇了摇头,叹道:“一代天骄,精通十八剑诀,熟知天下剑法的绝世剑客,到现在,连最简单的一招直刺也使不出。” 李子夕皱眉说道:“但他对剑的理解还在,他可以当一位名师。” 凌宵子苦笑:“许多人跟你的想法一样,所以前往碎天峰顶求教的剑修无数。他也热衷于收徒,连收了九位徒弟。可惜……” 凌宵子摇头:“那九位徒弟,全都废了。哪怕其中有三位是公认的剑道天才,最后也一样,废了。” 李子夕惊道:“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他‘汇天下万法于一法’的剑道,太过于诱人。在学剑时你会不知不觉中被他的理念所吸引,待察觉到不对时,你已是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李子夕想了想,点了点头。 当一个人他说的话都是对的,是真知灼见。而他所追求的理想又非常高尚、无比远大,那你的所言所行所想,自然而然地会被他同化。 凌宵子继续说道:“所以这十年,再没人敢向他请教,他也彻底熄了传道授业的心,每日里枯坐苍松之下,看风看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