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别,我,我是在学别人说话,我平时不这样,你别笑啊,我说的是真的,都怪宁行舟,这是他说的话,我没有,我不是,你要信我,我才不会说那种话......” 宋元启感觉到全身的毛发,都要竖起来了,头顶的发根传来诡异的紧绷感,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羞耻过,还是在曹一知面前。 “对不起啊,是我忘记敲门进来了,”她嘴角压着微笑,刚从浴室出来的嗓音带着一点清亮,“我是想告诉你,我洗完澡了,你可以去洗了......” “......” 宋元启哪有责怪曹一知的心思,他一想到刚才他说的话,恨不得让他当一只鸵鸟,把自己的头埋在床板和床垫之间。 “那我先出去,不打扰你们打电话了,”曹一知说着就要倒退走出他的房间。 门即将被她带上的时候,宋元启清晰地看到曹一知的嘴型分明在说。 晚安,阿启。 哈哈,才说完宁行舟是个不值钱的玩意儿,现在,谁不是呢? 本来暧昧的氛围,被手机里一直不停地扩散的宁行舟的笑声破坏,他都快笑抽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笑什么笑,”宋元启顾虑到隔壁就是曹一知的主卧,他不能太大声,于是只能咬牙切齿地低吼,“都怪你,你完了我告诉你!” 宁行舟在喘气的间歇抽空说,“怪我做什么,你自己学我说话的,还怪我,分明是你自食其果,哈哈哈哈哈哈不行,我要笑死了,你个大结巴,知知妹妹要把你当变态了......” “你闭嘴!” “哈哈哈不说了,她快要洗完了,我要和她一起回局里了,你抓紧时间去找妹妹解释吧,哥祝你好运,总之不要来打扰我们二人世界,别不长眼地来当电灯泡!” “别瞎叫唤......” 不等宋元启说完,他抢先一步把电话挂断了。 放下电话,在刚才极致吵闹的衬托下,四周的安静很快转换成了一种空虚,悄悄地裹挟着他,宋元启只能回味着,来打破空虚的封锁,如果宁行舟真的能和应杭修成正果,也不是一件坏事。 给人发了条消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得到了对方一个比着‘ok’的手势。 行吧,把手机甩到床头,往后一趟,背部和柔软的床垫接触,双手垫在头下。 他只是没有想过宁行舟私底下和应杭是这样的,叫‘姐姐’什么的,对宋元启来说,想想都是一件羞耻的事情,可是听起来,宁行舟反倒是沉浸其中,他会这么叫,多半是因为应杭吃这套。 女生会喜欢逼自己年纪小的男生叫‘姐姐’吗? 还是说应杭是个特例,见惯了成熟挂的浓油赤酱,现在改成清爽鲜甜的年轻挂? 曹一知和宋元启之间的年龄差只有短短的三个月,在宋元启的心里,几乎可以忽略不急,再加上他体格健硕,任谁看都是可靠的成熟男人,他才不屑做曹一知的‘弟弟’。 对,他不屑。 他可是个大猛男,他的臂膀能够有力地将曹一知保护在怀里,天塌下来有他一米八五的身高撑着,他才是那个照顾人的‘哥哥’。 他的心很乱,乱到等他重新想起来宁行舟给他打电话的原因,是张悦婉逃离安全屋的时候,已经快到凌晨两点了,而他还没洗澡。 主卧里一片安静,曹一知估计已经睡着了,一想到张悦婉的逃离可能会给曹一知带来危险,宋元启就不自觉紧张起来。 仓促完成洗澡后上床睡觉,当天晚上宋元启的梦里,全都是曹一知和一只可爱的小白狐变换的模样,还会贴着梦里的宋元启使坏,“小宋警官”和“阿启”两个称呼轮着叫,还逼着他非要叫她“姐姐,”梦里的宋元启被逗得都要羞死了,内心却很满足。 半清醒地知道这是个梦,还是红着脸只敢牵曹一知的手,只是刚牵上,面前的大活人就变成了一只调皮的小白狐,原本握住的手,倏地一下,变成了一条毛茸茸的狐狸尾巴,白色的毛轻轻地在他的掌心扫过,想抓却抓不住,小狐狸消失里迷雾里,宋元启也就此惊醒。 一觉醒来看了眼时间,已经到六点了,闹钟还差几分钟就要响起,他要准备起床洗漱晨跑了。 打开房门的时候,宋元启听到了隔壁的房门传出来的动静,两人就这样在门口迷蒙着四眼相望。 曹一知的白色毛绒眼罩被掀到了头顶,就像小狐狸的两只耳朵。 见到宋元启也不意外,她打了个哈欠双手揉搓眼睛,“早上好啊......” 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淡淡的沙哑,像是经过一夜的沉睡,声带还未完全从休息状态中苏醒过来。这种沙哑并不刺耳,反而增添了一种独特的魅力,像是清晨的微风轻轻拂过麦田,带来一阵温柔的悸动。 宋元启沉浸在欣赏小狐狸刚睡醒的模样,没有回应曹一知的招呼。 “你起得好早,”她说,“我今天也起得很早......” 真可爱,刚睡醒的样子很可爱,嘟嘟囔囔的说话也很可爱,曹一知这个人就很可爱。 宋元启喉咙发紧,沙哑的声音从他的口中问出,“你起这么早,是要去哪里吗?” 两扇紧挨着的房门,两个相当靠近的人。 宋元启看到曹一知的鼻翼右边好像有一颗红色的痘痘,在偏白的肤色上格外明显。 曹一知粗暴地揉了揉自己的脸,像是在做什么启动程序的按摩,“我是想早点起床赶在你出门之前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