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早早用完早餐,商砚秋和叶修然告别了叶家长辈之后便驱车往芳华美术馆赶去。 一上车,叶修然就递给商砚秋一个淡粉色保温杯。 “给我的?”商砚秋懒洋洋地接过保温杯,好奇地打开杯盖。 一股浓郁的咖啡香味扑鼻而来。 是她爱喝的美式! 没想到,叶修然居然还给她准备了这个。 见她欣喜,叶修然淡淡一笑:“天冷就没给你放冰块。” “有咖啡喝我已经很满足了。”商砚秋迫不及待地抿了一口,咖啡的温度正好,那股暖意直达心扉:“谢了,很好喝。” 叶修然目视前方,漫不经心地回道:“喜欢就好。” 和申城的快节奏不同,工作日的早晨,古色古香的街道上,不见步履匆匆的打工人,倒是多了不少闲庭信步的老人,悠闲自在。 商砚秋侧身看向叶修然,他的样子,也是如此。 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一副不慌不忙、从容淡定的样子。 好像在他看来,没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 既然如此,他为何会答应和自己联姻? 甚至,愿意配合自己一同营造一对恩爱眷侣的人设。 难道,他也有什么难言之隐? 想到昨天他欲言又止,到最后只说了句“晚安”,商砚秋不禁有些怀疑。 “在想什么?”感受到身边的注视,叶修然开口问道。 商砚秋收回视线,手臂靠着车窗,托着下巴故作思考的模样:“我在想,我既然答应了和股东们对赌,扬言要实现美术馆的盈利,那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你?叶大作家?” 心里的疑虑终究没有问出口。 商砚秋随意找了个由头敷衍着。 没想到,叶修然却爽快答应:“可以。” 商砚秋不解地看去,眼里满是疑惑。 怕她起疑,叶修然补充道:“你是甲方,你的安排,我只能服从。” 的确是这个道理。 商砚秋转头继续欣赏街景没再说话。 叶修然推了推眼镜,稍稍松了一口气。 果然,商砚秋对感情避之不及,还是得慢慢来。 约莫四十分钟之后,二人来到了位于老城区的芳华美术馆。 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二十分钟,下车后,商砚秋并没急着进去,而是驻足观赏着美术馆的外观。 灰墙之上,依稀能看见“商宅”二字,承载着百年沧桑。 不同于现代化的场馆设计,美术馆是江南园林式的风格,是商砚秋的爷爷商言之将祖宅进行改建而成。 推门而入,庭院深深,意境深远,亭台楼阁,布局精巧。 “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很有意境。”叶修然环顾四周,不禁发出感叹。 他曾经来过这里,但那时的他才七八岁,很多细节已经记不清楚了。 或许,他曾经在这里见过她。 “是啊,到了秋天,满地都是金黄色的银杏叶,浪漫极了。”商砚秋抬头看着两棵参天大树,感慨万千。 “今年秋天,我们一起来看看?”叶修然顺势问道。 商砚秋爽气应道:“可以啊,顺便帮你在这里安排个签售会,效果应该很不错。” 两个人,说的是同一件事,又好像不是同一件事。 叶修然笑而不语,镜片后的眼眸,分明有些黯淡。 “请问是商小姐吗?”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商砚秋回过头看去询问道:“你是,小赵老师?” 小赵,全名赵惜蕊,是个身形娇小的年轻女孩。 看到小赵,商砚秋不禁想到了妹妹商云舒,一下子便有了亲近感。 “那位是……叶修然作家吧!”视线往后,小赵便看到了正对着银杏树发呆的叶修然,激动的眼神便再也没离开过。 商砚秋无奈一笑:“没错。” 亲近感才来了半分钟,人家的注意力全转移到了叶修然的身上:“从小就知道我们吴城出了一位清隽才子,没想到今日能有幸遇见。” 从小? 有那么夸张么? 虽然知道叶修然有着丰厚的文学底蕴,家世又好,但能让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从小就惦记着,她是真没想到。 顺着赵惜蕊的视线看去,商砚秋上下打量着树下温润谦和的修长身影,春风拂过风衣一角,吹动着他整齐的发丝,她不禁想到了一句古诗:翩翩玉树映风前,侪辈如君最少年。 她勾唇一笑,的确,是个世间难得的“摇钱树”。 收起目光,她问起展览的事:“小赵老师,关于这次的展览,具体有哪些展品?” 小赵这才想起正事,她从包里拿出文件,交给商砚秋:“这次展览的体量不大,主要是关于服饰方面的展览,展现吴城的非遗绣花工艺。到时候会安排旗袍走秀,别的展馆风格不够贴合,所以就想借您这儿的美术馆一用。” 江南庭院,旗袍美人,听上去就很搭。 商砚秋点头:“没问题,场地上有什么需要布置的,你及时和我说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