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堂下跪着的这些人,崇祯心中渐冷。 党崇雅是晋党领袖! 建奴为什么能发展起来? 朝堂上有晋党,下面有晋商。 晋商在正常贸易之外暗中为建奴输送军需物资,同时让晋党成员提供朝廷内部情报,诬陷忠臣,排除异己,并借机大捞特捞。 历史上建奴入关后,顺治没忘记给他们立过赫赫功业的八大晋商,在紫禁城便殿设宴,亲自召见了他们,并赐给服饰。 只有八家吗? 非也,这只是贡献最大的八家! 陕西,山西,山东,浙江,徽州,湖广的商人都干过类似的事! 这些人,都得死! 不,死亡对他们来说太仁慈。 抄家,男的千刀万剐,女的全部送入军中。 不过当务之急是擒贼擒王,先把卖国最多的晋党晋商灭了。 晋商有钱,拿到他们的钱朝廷才有免全国田赋的底气。 这些晋商总部虽然不在京师,但京师东边的通州是运河码头。商号为了做生意,大多把银子留在了京师。 至于其他商号,崇祯短期内没有动他们的想法。 朝廷的运输能力无法满足边关需求,如果把所有商号都灭了,边军会乱! 他淡淡的问:“李阁老,你怎么看?” 众人齐齐看向李邦华。 李邦华拿着信问:“海柯,你真的与此事无关吗?” “阁老明察,我从未与流贼通过书信。” “可是这信中附着你写给刘宗敏的信,字迹也是出自你手,你又该作何解释?” 沈维炳后背发凉,他诧异的从李邦华手中拿过书信,仔细辨认起来。 那封信上的字迹确实与他的笔迹十分相似,但细看之下还是能看到些许不同。 他举起信解释道:“诸位请看,这几个字的字迹与我的笔迹虽然相似,但细看之下有三处不同,也就是说,这封信是模仿的。” 有几个熟悉沈维炳的人看过后纷纷点头,细看之下确实有不同的地方。 李若琏悠悠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三两处不同是沈大人故意为之?好在东窗事发的时候撇清关系?” “你...”沈维炳指着李若琏想爆粗口,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这家伙可是锦衣卫指挥使,惹不得。 “其他人怎么看?”崇祯看向其他人。 见东林党和晋党同时出事,其余各党纷纷驻足观看,一言不发。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保持安静,否则极易引火上身。 崇祯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冷笑着说道:“沈维炳,党崇雅你们先别急着否认,既然锦衣卫找到了账册,无论真假都必须查证。是黑是白,是忠是奸,一查便知。” “此事关系重大,限锦衣卫两日内破案。” “陛下,臣冤枉!”沈维炳欲哭无泪,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一天。 以锦衣卫的做事风格,他很可能无法活着出来。 除了东林党这十几个人,再无其他人求情。 见崇祯不说话,他目光看向内阁首辅李邦华。 李邦华虽然属于东林党,但从不参与党争,除非有东林党人受到迫害他才会出来求情。 “李阁老,属下冤枉啊!” 李邦华看着手中的信件缓缓摇头:“海柯,不是我不帮你,是证据摆在这没办法帮。这样,你去镇抚司把事情说清楚,讲明白,他们不会为难你。” “是吧李指挥使?” 李若琏表情极其严肃:“李阁老放心,镇抚司从不冤枉好人。” 沈维炳倒退半步,跌坐在地上。 党崇雅看着沈维炳慌乱的模样很是嫌弃,他目光扫视朝堂,最后落到刑部左侍郎张忻身上。 他与张凤翔私交甚好,张凤翔是齐党前党魁,张忻是齐党新任党魁。于情于理,都得帮他一把。 得到党崇雅的信号后,张忻想了想。 片刻后拱手出班:“陛下不妥!既然事关重大,且是陛下亲自交办的案件,应由三法司会同锦衣卫共同审理。” 明律有规定,遇到重大案件,应由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法司会审;遇有特大案件,应由三法司会同各部尚书、通政使进行“圆审”;陛下亲自交办的案件,应由三法司会同锦衣卫审理。 这件事属于最后一种,按照规定必须三司和锦衣卫共同审理。 此言一出,党崇雅瞬间对张忻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就叫专业! 有三法司的存在,锦衣卫就不能对他屈打成招。 “张侍郎所言极是,臣附议。” “臣也附议。” 有了张忻带头,朝堂上的官员纷纷下跪附议,请求三司和锦衣卫共同审理此案。 就连内阁首辅李邦华也位列其中。 这是朝廷的规矩,他是文臣之首更要起到带头作用。 崇祯淡淡扫视一眼,瞬间猜到了他们的想法。 沈维炳和党崇雅可以死,三司与锦衣卫会审最坏的结果是死他们两个。如果让锦衣卫单独审理,不知道会牵连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