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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应凯听得瞠目结舌,叹了口气才说:“好在闺女是个有主意的,要不然非得被她妈耽误了。”
“有主意有啥用,也架不住亲妈天天往婆婆家闹去,听说这几年前前后后的也给了几万了,咱就说这婆婆家来个人把她杀了也说得过去吧?再说她前夫家……”
唐应凯抬手打断罗鸣浩说:“我还想多活两年,咱还是说案情,我还是觉得凶手来的时候没想过杀人。”
秦队点头说:“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凶手来的时候是奔着商量啥来的,商量啥?肯定是钱啊,所有跟贾如男有瓜葛的都有钱上的恩怨,凭这一点,缩小不了范围。”
唐应凯问:“就没有邻居当晚听到点动静?”
罗鸣浩一拍大腿,说:“说到邻居,你觉得谁能跟她当邻居?”
“要还是气人的事,你就别说了。”唐应凯做了一个深呼吸,又问:“这么多年,除了她外甥,就没人动手打她一顿?”
“你是想着有人帮你出出气?”罗鸣浩笑着问。
唐应凯说:“如果她被人教训过,而且不止一次,她会有所收敛,越是次次得逞,她越会更加嚣张跋扈,不讲理,当然她这种人的逻辑不讲理就是她的理,从小到大没人能管住她,我听着她谁也不怕。”
“我看周围人都怕她是真的,别说打她,不被她惦记着打一顿就不错了,女人打不过她,男人……村里人说她走路有两种走法,一种六亲不认,一种水蛇腰。”
唐应凯点了点头,问:“邻居家的男人也被她祸祸了?”
“那倒没有,你说还有比她邻居更清楚她每天都见谁的吗?正常人知道自己有短处在人家手里攥着,还不得紧着讨好,摇尾巴?她不,她没事去邻居家里唠嗑,话里话外都是威胁,啥认识的人多,干啥的都有,你家有孩子,我听说有的小孩上学路上说不见就不见了。你说人家不得恨死她?威胁的多了,杀她也有理由吧?而且还有啥呢,这个火着的很有局限性,就是她住的那间屋子着了,没有危及到邻居家,但确实是邻居家先发现的,有人出来上厕所,当时就给吓到了。”
“邻居也是个老实人,这么多年威胁吓唬的,也没说揍一顿消消气。”
“贾如男确实也没说慌,跟她有来往的男人确实多,邻居家清楚,谁敢惹她?”
“照你们这么排查下去,只会排查出越来越多的嫌疑人。”
秦队苦笑着点头,说:
“要不我今天让老罗去找你呢,就是看看能不能有个新思路,把范围缩小一些,我们做过一些推论,比如凶手一定是对贾如男的家比较了解的,知道哪有编织袋子,哪有铁锤,甚至知道哪有汽油或者柴油,再比如贾如男跟凶手一定很熟悉,所以很晚了,凶手上门也给开门了,而且邻居们没有听到争吵声,或许是来的比较晚都睡下了,再比如在贾如男眼中,凶手一定不具有威胁性,所以没有防备,可这些……”
“没有将范围缩小。”唐应凯接了一句。
“对,所有嫌疑人都具备这些特征。”
唐应凯又拿起桌上的照片看了看,说:
“法医是不是能够通过死者头部受伤位置,大致判断出凶手身高?是这样,我总觉得凶手在行凶的时候很慌乱,很紧张,所以他会换凶器,担心死者没有死彻底,如果是激动下情绪失控,可能会一味的用一种凶器,或者直接上手,他的慌乱还表现在收拾现场上……”
“收拾现场是因为慌乱?我还是头一次听说。”罗鸣浩瞪大眼睛说。
唐应凯解释道:
“我是凶手,我等村里人差不多都睡了,去找贾如男,当时贾如男锁院门了吗?我敲门了吗?如果敲门了,邻居能听到吗?我来这一趟肯定是想要跟贾如男商量点事的,贾如男一看到我就知道我为啥来的,她带我进屋,我苦口婆心,她蛮横不讲理,我急了趁她转身的工夫,抄起窗台上的花盆砸到她脑袋上,她喊了一声倒地,我没给她机会,又抄起地上的板凳朝她脑袋砸去,一下一下,贾如男没再喊。”
秦队和罗鸣浩听得很认真。
“我气喘吁吁的站起身,贾如男动了一下,我赶紧又满屋子找,终于找到一把铁锤,我又回到贾如男身边,狠狠凿了好几下,眼见红的白的溅的到处都是,我这才重新站直身子,这时候的我像是冷静了,再看看屋里的情况,我没有跑,为啥没有吓跑呢?”
“我不但没有跑,还开始收拾屋子,我想到贾如男这个人就算是失踪了,也不会有人会找她,就算有人找,也不会有人报警,只要屋里看不出啥来,这事儿就能盖过去,我找到一个大号的编织袋子,把贾如男手脚绑上,然后很费劲的装进袋子里,我装进去了,贾如男可不轻,然后我开始扫碎花盆,擦血迹和脑浆子,但是,当我清理好地面抬头一看,床上,墙上,家具上都是红的白的,咋收拾?这些我一开始咋就没注意到呢?”
秦队点了点头说:“其实凶手一直都是慌乱状态的。”
罗鸣浩说:“也就是说,他最终没有将尸体带走并不是只因为拎不动,而是屋里根本收拾不干净,他带走尸体也没用。”
唐应凯说:“如果凶手一开始就想到用火烧,根本不会擦拭清洁,而他放火之后,也一定是慌乱的,我有个感觉,你们的人如果见过他,一定能看出来,如果没有发现这样的人,可能还没有见到。”
秦队和罗鸣浩都下意识坐直了身子,可随后俩人又同时双肩一垮,罗鸣浩说:“这查下去还有个头?就算是查到了,他可能已经不慌了。”
秦队长出一口气说:“从死者的状态看,凶手除了当时的恐慌之外,对死者应该还有一种长期积压的恨。”
“那可疑的人可多了去了。”罗鸣浩说完指了指唐应凯又说:
“刚在他工作室的时候,他说凶手一开始想的是带走尸体,后来才想明白带不走,我就在想,凶手会不会更大可能是本村人?如果是外村的,他来的时候,可能是坐公交,或者骑电动车,自行车,带不走那么重的尸袋,他一开始装袋的时候应该就能想到吧?可如果他是开车来的,村口的监控不可能落下呀。”
唐应凯抿了抿嘴说:“还真不好说,他当时脑子如果已经混沌了,有些事想不起来也是正常的,就像他清理的时候,只看到了地面没有注意到其它地方一样。”
“性别呢?你觉得凶手男的女的?”秦队问。
唐应凯摇了摇头说:“真说不好,跟死者有仇的人,或者说盼着她死的人太多,男男女女的,真不好说。”
罗鸣浩两手一摊,说:“你这一趟来了有啥用?”
秦队拍了一下罗鸣浩说:“谁说没用?老唐不是说了嘛,凶手很慌乱,既然慌乱就一定会留下点啥,叫上痕检咱们再去一趟案发现场!”
……
唐应凯没跟着去,他还惦记着马星月,两个办公室在同一栋楼里,等秦队他们走了,他直接去了重案组的办公室。
走廊里唐应凯遇到了老马,老马拉着唐应凯低声说:“老王整发飙呢,你等会儿再进去。”
“咋啦?”
“那位大仙失踪了。”
“啊?”
“早晨那边的派出所放他回家了,他家里人说他吃了早饭就买好票出门了,都知道他要来咱们这儿,可到现在没见到人,刚才我们查了一下,他确实买了早晨七点半的动车,四十分钟就到咱们市了,就算走也该走到队里了,可现在没见到人,打电话关机,也不知道是成心躲了,还是被人咋着了,我现在去调看车站的监控,我见过他,能认出来。”
“马星月来了吗?”
“要不老王发飙呢,马星月说他上午有事,下午才能来。”
唐应凯点点头,拍了拍老马的肩膀,说:“那你先去忙。”
老马点点头。
……
王兵确实在发脾气,因为范霖他们去查马星辰小区外的监控时发现,如果是行走,有些地方是可以避开监控的,而重新调看监控,确实在九点十五到四十期间,在不同路段看到了马星月的身影。
一切好像就像马星月说的那样,他七点多到了马星辰家的小区,在小区里坐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然后溜达着离开了小区。
可他们都知道不是这样。
小区里目前没有找到当晚能证明马星月坐在小区里的人证,可找到了他溜达出去的监控视频,但这一点唐应凯早就预料到了,因为接高兰的车九点一过就到了小区,以马星辰当时的情绪,觉不可能跟高兰和平相处两个多小时,所以唐应凯断定马星月和高兰当时并没有上楼。
马星月是如何说服高兰等在车里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留下马星月的证据又丢了一环。
小区外监控有漏洞在一开始调看监控查找马星辰车的时候,就应该注意到,这样的话,昨天马星月说到自己行程的时候他们也能马上反应过来,问些再具体的问题,不给马星月喘息的机会。
可惜唐应凯说过这个推断,但王兵他们当时都没有听进去,现在,没机会了。
唐应凯敲了敲门,推门进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