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蒋南溪心里很苦,我们的生活之中,无奈太多了。 为了不让气氛过于沉重,我便用轻松的语气说了句:“爱哭包。” 蒋南溪急忙抹去脸上的泪水,狡辩道:“谁哭了?我可没哭,我才不是爱哭包呢。” “你靠近我点,我看你哭没哭。” 蒋南溪很听话的凑了过来,我趁机在她的脸蛋上狠狠地的捏了一把。 她捂着脸蛋,娇嗔道:“你骗人。”随后伸手假装要打我。 我的胳膊被那帮人踩伤了,所以艰难的举了起来防御着蒋南溪的进攻。 这时,方杞拎着一大袋夜宵回到了病房,她买了零食,甜点,还有烧烤。 于是,我们在充满消毒水气味的病房里吃着夜宵。蒋南溪并不像程知夏那般高冷,她似乎和方杞能聊到一起。 但是她们两个之前并没有什么交集,而我作为她俩唯一共同认识的人,无疑就成了她们之间谈论的话题。 蒋南溪说了许多我小时候的糗事,什么被邻居家的狗撵了,什么公交车坐反了方向,什么去河里游泳衣服被偷了等等。 方杞听的不亦乐乎,时不时还会趁机贬低我几句。 尽管我极力出言阻止,但她们似乎忽略了我的存在一般,根本不理睬我,而我又行动不便,只能听着她们取笑我。 吃完夜宵,蒋南溪回家休息去了,方杞又洗漱了一遍后才躺了下来。 夜已经很深了,病房里只亮着一盏小灯,方杞的呼吸也变的平稳起来。 微微亮的灯光照着她的侧脸,使她的五官看起来更加立体,此时的她就像一只沉睡的麋鹿。只是她的眉头微皱着,像是做了什么不太好的梦。 ...... 次日醒来,方杞已经买好了早餐,我正吃着,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本以为是熟悉的人前来探望我的,却不想来人是昨天晚上被我打的那个叫赵天一的小伙子。 赵天一脸上有好几处淤青,脖子上撑着颈托,看起来也挺严重的。 他的身后跟着一名打扮得体,端庄大方,知性优雅的中年女人。 女人看见方杞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后很随和的问道:“小杞,你怎么在这?” 方杞也面露意外之色,随即回道:“王阿姨,朋友住院了,我过来帮忙照顾一下。” 被颈托固定住脖子的赵天一似乎同样也很意外,他拧着身子将目光落在方杞身上。 被方杞称作王阿姨的那个女人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我,向方杞问道:“这位就是你的朋友吗?” “是的。”方杞答道。 女人从容的笑了笑,说道:“真是太巧了,我儿子和你朋友打架了,今天特意过来向你朋友道个歉。” 原来这个女人是赵天一的妈妈,她带着儿子来向我道歉,这倒让我有些意想不到。 女人换上一副严厉的面孔,对身旁的赵天一说道:“天一,快跟人家道歉。” 赵天一不屑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又带着几分畏惧的看了女人一眼,随后才极不情愿的对我说道:“对不起,昨天是我的不对,希望你能原谅我。” 女人皱着眉头,厉声说道:“有你这样道歉的吗?重新组织语言!” 迫于女人的威严,赵天一这次态度稍微好了一些,说道:“对不起,昨天我喝了些酒,做了不尊重你朋友的事情,我向你的朋友道歉,同时也向你道歉。” 赵天一说着,艰难的向我鞠了一躬。 女人紧接着说道:“我和他爸平时都比较忙,对孩子疏于管教,所以沾染了一些不好的歪风邪气,导致你们在大高原发生了一些误会,希望你和你的朋友能原谅我的孩子,以后我们也会严加管教的。” 虽然我对赵天一有些反感,但她的母亲还算通情达理,再加上赵天一的伤势不比我的轻,我也没有必要得理不饶人。 我说道:“没事,不过你儿子确实得好好管管了,希望他以后能体恤我们底层劳动人民的不易,不要轻易践踏我们的尊严。” 女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一定会的。” 随后,她从手提包里摸出一个鼓鼓的牛皮纸信封,放到我的床边说道:“今天早上来的匆忙,没有带礼品,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买点有营养的东西好好补补身体。” 我知道这是他们给我的补偿金,但是昨天晚上确实是我先动手的,况且赵天一也没有讨到任何便宜,所以这笔钱我肯定不能收。 由于我行动不便,便给方杞递了个眼神,方杞心领神会,拿着信封塞回女人手里说道:“王阿姨,您的孩子跟我朋友都受伤了,看起来您儿子的伤更重一些,我们也感到挺不好意思的,所以就更不能收您的钱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赵天一不服气的说道:“昨天是我喝多了,不然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女人用凌厉的眼神看了赵天一一眼,赵天一这才悻悻的缩了回去。 一番推辞之下,我们最终将钱还回了女人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