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骂史恭,齐烨懂了。 自己如今这么多头衔,这么多实权,东海那边得知后,一定会忌惮不已。 不是怕齐烨上桌分蛋糕抢利益,而是他这幽王府世子能掀桌子,让所有人都吃不成这蛋糕。 东海和南地完全不同,南地那么多世家,之所以被齐烨欺负成那样还敢怒不敢言,说来说去就是跑不掉,怎么都跑不掉,往里跑,是京中,往外跑,是南关,南军在那。 谁要是给齐烨弄死了,全族都跑不了。 东海不同,就算朝廷告诉东海所有人,谁也不准动齐烨,谁动齐烨谁死,那又能怎么样? 东海靠着海,说跑就跑了,真要是齐烨给那些人逼的感觉没活路了,权衡利弊之后,做下大逆不道之事上船就跑了,抓都抓不着。 不少小伙伴们走了进来,站在了两侧。 龚信突然提起了一件事,望向史恭:“老道在那山上擒你时,你说已不是首次遇到这事,何意。” “信候爷您是问到点子上了。” 史恭满面堆笑:“当初末将还以为信候爷是…” 龚信没好气的说道:“称老道为道长。” 史恭:“哦,好好,龚道长之前…” 龚信:“罢了,还是叫信候吧。” 史恭:“信候您之前…” 龚信:“爷呢!” 史恭楞了一下,无奈道:“信候爷您之前…” 龚信抚须一笑:“对喽,食邑万户的信候爷,哈哈,月泉。” “徒儿在。” “记得一会给你娘亲写信,说老道如今是万户侯了,食邑万户的万户侯,知晓了吗,还有,记得告知玲珑…告知月部大萨满,老道对此是不在意的,都是虚名罢了,虚名白了,哈哈哈哈。” 月泉乐呵呵的施了一礼:“恭喜师父,贺喜师父。” “诶,不可张扬。”龚信皱眉道:“修道之人需稳固道心,不可被外物虚名所影响。” “是。” “记得写信啊。” 一群人开始道喜了,龚信微笑以对,满面红光。 齐烨也是哭笑不得。 以前,龚信根本不在乎这些虚名。 现在吧,情况有些不同,可能会买一赠一,不是弄个媳妇赠个儿子,而是收个徒弟附带个媳妇,有家有口了,自然就有某些世俗的愿望了。 爱情,不也得需要某些物质的保障吗。 龚信可以不要俸禄清心寡欲,人家媳妇儿子可不成。 对于这种事,齐烨还是鼎力赞成支持的,人嘛,开心就好。 史恭看了看龚信,又瞅了瞅齐烨,不是,到底还让不让我说了? 齐烨注意到了史恭的尴尬表情,点了点头:“继续说,之前有人刺杀过你,怎么回事。” “济世门。” “技师们?”齐烨楞了一下:“你白嫖足疗了,技师们追杀你…不是,哪个技师,哪三个字啊?” “济世门,悬壶济世中的济世,济世门传言是十余年前一从北地来的青衣道人所创,这青衣道人名为梁伯凤,也是厉良玉的心腹谋…” “慢着!”乐呵呵的龚信神色大变:“他叫什么名字。” “梁伯风,是一道人,信候爷您出身道门,听说过这人?” 大家都看向了龚信,倒是几个记忆力比较好的,比如喻斌,不由开了口。 “道长当初在南地山林是,似是提及过这个名字?” 龚信默不作声,面色阴晴不定。 梁伯风,龚信的确提过这个名字,在南关山林之中。 那时大家也是随意聊天,龚信说旺仔悟性奇高,这辈子只见过一人与旺仔的悟性不相上下,也是出身道家,正是梁伯风,按辈分,这人要管龚信叫师兄。 梁伯风下山入世,见了太多的民间疾苦,之后就去了北地,并且出了关,去了草原,最终下落不明,反正龚信再未听到过关于这人的消息。 龚信没有过多解释,紧紧皱着眉,叫史恭继续说。 “开朝没多久,东海那边乱的和什么似的。” 史恭摇了摇头,那时东海的确乱,和现在的乱不同。 老六刚登基,国朝刚经历了与北关草原人的大战,两败俱伤,伤筋动骨,都可以形容这次大战。 有一说一,要不是齐怀武带着幽骑深入草原斩杀了金狼王,这一战不知要打多久,并且很有可能北关陷落。 别看仗是在北关打的,其他地方也不太平,人心惶惶,外敌伺机而动,东海也是如此。 那时东海的世家、官员,包括舟师,都在观望,想着如果北关陷落,北地陷入战火之中,国朝不保,那么东海就是“自立”的绝佳机会。 也就是在这个特殊的阶段,一个叫做梁伯风的青衣道人来到了东海,并且开办了济世堂,是“堂”,而非门,是开办,而非创建。 这个济世堂,其实就是医馆,悬壶济世。 各方势力预测北关会失守,国朝会陷入内乱,因此不同的势力相互倾轧,整个东海如同乱世一样,很多大城的城门紧闭不开,无数世家修建坞堡,私掠船瀛贼横行,不知多少百姓流离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