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野,学堂外。 齐烨说的口干舌燥,熊思贤笑的不断点头,满面赞赏之色。 “好,好,妙,妙极,善,大善。” 熊思贤自从跟着齐烨来南野后,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齐烨说的越多,他笑的越灿烂。 “当初在京中就知你小子有猫腻,好端端的在南庄建了所谓的学堂,还说要让百姓之子认些字将来上了工,好伺候去南庄花销的达官贵人,就知是鬼话。” 熊思贤望着学堂的大牌匾:“是啊,这才是善政,善举,为国朝选才之善政,为百姓谋出路之善举。” 学堂分班,除了异族之子外,上工的百姓的孩子们也有资格入学。 正值下午第一堂课授完,学童们三三两两的走了出来,路过齐烨时纷纷施礼,恭敬、崇拜,若不是穿着统一发放的粗布衣裳,与达官贵人家中授学的孩童没有太多区别,各个精气神十足。 熊思贤还亲自考校了几个,非常之满意。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么多百姓之子,就没有不刻苦的,稚嫩的面庞下是早熟的内心,都知晓好好读书才能改变命运,让爹娘和弟弟妹妹们过的更好。 “饭菜不错,也是不错,睡的更安省,面面俱到,好,好哇。” 熊思贤现在是越看齐烨越顺眼:“都说你小子不过是小机灵罢了,要老夫说,是大智慧,处处离不开钱,处处都是你花销的钱,却是取之于世家,用之于民。” 说到这里,熊思贤笑容一收:“老夫问你,对朝廷,怕是失望至极吧。” 齐烨不明所以:“老大人何出此言。” “你的所作所为,皆是善行佳举,若是上报朝廷,朝廷便是卖空了各部衙署也要筹措钱粮要你一展大志,可你为何要瞒着朝廷。” 齐烨反问道:“和朝廷说了,真的会给我钱让我做吗?” “这便是老夫说的你对一朝廷失望,失望至极,因你知晓朝廷不会,因此你才要想方设法筹措钱粮,还要瞒着朝廷。” 熊思贤背着手,开始朝前走了,齐烨与刘旺跟在身后。 “老夫羞愧,忝为门下省侍中,却要如此薄你雄心寒你壮志,羞愧,羞愧的很呐。” 齐烨猛翻白眼,羞愧你倒是想招拨钱啊,嘴炮有个屁用。 不过齐烨也理解,熊思贤是门下省侍中,不是中书省中书令,这糟老头子只能驳回政令,不能起草政令。 退一步讲,就算熊思贤是中书省中书令,边关这些事,投入这么大,花销这么多,各种擦边、露骨、胆大的举措,朝廷肯定不会同意,非但不会同意,很多官员还会以最恶意的想法揣测他。 “走,再去看看那南野六营,老夫可是好奇的紧,好奇你这孩子是如何养活这么多百姓的。” 说到这,熊思贤笑骂道:“你可不许欺瞒老夫,今日老夫说什么也要从这你小子的身上学些本事,学些养活百姓的本事。” 齐烨哑然失笑,对熊思贤的印象越来越好。 熊思贤也是如此,称呼从一开始的世子,再到小子和孩子不断切换,愈发亲昵。 正当一老一少要探讨南野六营的时候,一名司卫快步走了过来。 当着熊思贤的面,齐烨问道:“怎么了?” “回世子爷,涂州出了事。” “什么事?” “出了贼人,在涂州闹了事,与辅兵撞见后大打出手,走脱后又打了巡城的军士,之后下落不明,身手极为高强,孙将军调查了起因,始于雅食楼有关,推断是世家豪族之后,孙将军便想着告知一声殿下。” “贼人?”齐烨没好气的说道:“一个闹事的傻比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抓就是了,抓到之后让家长辈先带着五百件八到十二岁孩童所穿的衣服过来道歉,赔了军伍汤药费后挂在城头三日。” “怕是难抓,身手极为高强。” “有多高墙,比特么老子花了几十万贯冤枉钱建造的傻比大高墙还高墙吗!” 司卫:“…” “什么破事都来禀告,让孙将军自己看着办。” 司卫陪着笑脸说道:“世子爷您息怒,卑下和孙将军这不是想着这么久以来还是头一次发生这种事,能被孙将军说是身手高强的,必不是寻常,别再是刺客对您不利。” “卧槽,对啊。”齐烨顿时上了心:“斌斌呢,哦对了,去涂州了,找到他,叫带着大宝他们处理,快点将人抓到。” “是。” 司卫走了,熊思贤笑着说道:“这贼人倒是胆大,还敢在满是军伍的边关行凶。” “谁说不是呢。”齐烨挠了挠后脑勺:“还真是头一次碰到这种事。” “首次?” 熊思贤皱起了眉头:“若是首次,抓了人定要重惩,不可轻易饶过以儆效尤。” “嗯,老大人说的是。” “还有。”熊思贤看了眼齐烨身后的刘旺:“你平日外出往来,多带些人手,非是老夫多嘴多舌,边关不比京中,这天下啊,欲除你这小子的人不知凡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