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漠北荒漠。 狂风席卷大雪吞没了百里山影,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到处都是横飞的雪粒,雪粒在空中高速飞行,拉出亿万道白色飞痕。 黑压压的骑兵在雪原上奔腾而行,在狂风暴雪中倾泻而出。 鬼面甲骑们第二十三次冲散匈奴人的的骑兵方阵,杀得血透重铠,汗流浃背。 “统领大人,大事不好,常雁大人断后没有跟上,被匈奴人围困在山谷之中。” “常雁将军只带了五百骑兵,恐怕会遭遇不测。” 赵天祥眉毛竖起,他挥动手中的长枪,一声战吼震动全场。 “我们鬼面甲骑绝不会抛弃一个兄弟,跟我走,去接应我们的兄弟。” 马蹄之声响如雷霆,骑士们大声吼叫,跟在赵天祥身后,义无反顾地冲进狂风暴雪之中。 战士们被风呛得睁不开眼睛,憋紫了脸,怡然不惧,挺直了腰板,端着马槊和长矛,幽灵一般跟着赵天祥冲锋。 断后的常雁部五百骑被数万匈奴骑兵困在高岗之上,拼命死战,面对敌人潮水一般的攻击,死战不退。 “兄弟们,多杀一个匈奴人,赵将军他们就安全一分,他奶奶的,咱们和匈奴人血战六十场,早就杀够本了。” 鬼面甲骑们哈哈大笑,视死如归,虽只有五百骑,却杀出千军万马的气势。 面对围困己方的数万匈奴骑兵,多次发动反冲锋,剃刀一样刺穿匈奴骑兵的战阵,斩杀敌军大将。 右贤王呼泉被常雁射瞎了左眼,此刻报仇心切,不断呼喊匈奴战士向前围攻。 高岗之战变成了绞肉机,血腥的杀戮场。 匈奴人的长枪、长刀、弯刀、在鬼面甲骑的前胸后背不知留下了多少痕迹。 呼泉厉声大叫道:“常将军,我愿称你为漠北猛虎,但,你已经被赵天祥抛弃了,如不下马投降,我下令杀光你们。” 常雁哈哈大笑,举起手中的马槊,对准呼泉王所在的方向,运起朱崖洲小宗千星岛的追星枪诀,用力掷出。 马槊化作一道流星,锐利的破空声响彻战场,跨过千军万马,眨眼间来到呼泉面前。 呼泉身旁,窜出一位黑衣人,御剑而起,挡住了孤注一掷的投枪。 马槊偏离方向,将呼泉身边的禁卫刺穿,连人带马钉死在战场之上。 呼泉险些被他一击杀死,吓得肝胆俱裂,魂飞魄散,色厉内荏,厉声大叫道:“进攻,进攻,一个活口不要留,全做成两脚羊。” “我要食汝肉,饮汝血,寝汝皮,以报鬼面甲骑杀死我三万匈奴儿郎的血海深仇。” “哈哈哈哈,杀得好,杀得好啊,失我焉支山,令我妇女无颜色。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哈哈哈哈,生死关头,常雁猖狂大笑,高声歌唱匈奴歌,嘲笑匈奴人的懦弱无能。 汉武帝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春夏两季,霍去病曾两次征讨匈奴。 第一次过焉支山一千多里,第二次攻入祁遵山,杀得匈奴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两次大战之后,仅存的匈奴人创作了《匈奴歌》,用哀婉的语调,感叹故土丢失,家破人亡的惨状。 此刻常雁高唱《匈奴歌》,可谓贴脸开大,面对面讥讽匈奴人曾经的悲惨岁月,唤醒了匈奴人最不愿意回忆的那段历史。 五百鬼面甲骑不顾生死,在风雪之中放声高唱《匈奴歌》,激昂的歌声刺穿风雪,在天地间回荡。 匈奴人破防了,他们哇哇怪叫,不顾一切地冲杀而来。 鬼面甲骑们坚固无比的坚昆铠甲经历了六十多场战斗,遍布几十个裂口,甲胄上涂满了匈奴人的鲜血,看不清本来颜色。 箭矢射光,战马倒下,鬼面甲骑战士背靠着背,步行搏命厮杀。 枪槊折断,刀剑卷刃,就用拳头砸,用头撞,用牙咬。 纵使被长矛贯穿,纵使鲜血流干,只要还活着,就死战不退。 “不要温柔地走进那个良夜,怒斥吧,怒斥光明的消亡。” “死战,战至终章。” “为了侯爷,侯爷万岁!” 越来越多的匈奴人围了上来,鬼面甲骑们能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小,长矛从四面八方刺来,骑士们一个个倒下,眼见这支鬼面甲骑小队要全军覆没。 冲锋的号角撕裂了风雪,一群被暴雪染白的鬼怪,犹如草原传说中的白毛妖怪,逆着风雪冲杀而来。 赵天祥带领鬼面甲骑们狂卷而来,身后形成了剃刀形的冲锋马队,犹如一把锋利的尖刀,切开了匈奴人的战阵。 赵天祥飞马杀进匈奴人之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长枪连挑七员匈奴大将,杀得匈奴人不敢抵抗。 呼泉派出一个又一个千人队抵抗,往往在片刻之后,轰然粉碎。 四手人熊常雁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境,他从匈奴人手中抢来两把弯刀,弯刀砍到卷刃, 右肩锁骨粉碎,肩膀挂着一把战锤,锤头卡在骨头里,他扔掉弯刀,浑身浴血,单手用千佛封魂手抵抗三名黑衣人的围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