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安倒在地上,眼泪不自觉就流了出来。 一时间,脑海里的画面也越发清楚,她瞧见柳淮川上了某处,突然腾空而起,头上滚滚天雷一片。 他阖上眼眸,一道白光瞬时劈下。 柳淮川紧咬着牙,瞧着痛苦非常。 卿安捂着嘴,努力不叫自己哭出声音。 好在柳淮川解了咒后,窗户可以随便打开,她确定外面没人后,爬上了窗户。 二楼下面不远有棵大树,她闭眼一跃扑倒树上,然后飞快的滑了下去。 着急了,她也没了怕和不敢,一心只想往柳淮川那里赶去。 门口的蛇卫不知道内情,但见主母出来了也知道要向管家禀告一声。 卿安黑下脸呵道:“我是主母,连出去的资格都没有?” “你们这么对我,等家主回来我看你们要吃多少鞭子!” 蛇卫想了想,不敢多言,还是给开了门。 平时主母最是和善,今个儿是怎么了?难道有什么急事? 一路上,卿安不敢慢下脚步,心里满是担忧。 受劫那位置不近,地处偏僻,根本没车能去。 说来也奇怪,卿安平时跑的不快,今个儿好像吃了兴奋剂似的,一个劲的往前冲,根本感觉不到累。 瞥见天色越来越暗,她便知道,快到了。 柳淮川早已被击成了本体,一条黑蛇低幅度盘旋于空中,宛若黑蛟一般。 身上却早已是皮开肉绽。 卿安奔上前去时,那雷似乎也跟着移动了下,朝她挪来。 谁的劫谁历,卿安来了,那雷自然毫不客气的击在了她身上。 柳淮川化成人体摔在地上后,错愕睁开眼睛,回眸瞧见卿安时,又惊又气。 “卿安快走!” 可是,他终是没那雷快,不及他赶到,女孩早被一股黄色的圆圈包裹住,一击雷电应声落下。 与此同时,卿锦峰和时念在家里心里莫名的心慌,时念站在窗边,回头问道:“老公,这雨下的这么大还打雷,禾禾和安安不会害怕吧?” 卿锦峰也心慌,但是还得故作镇定,开玩笑似的说道:“老婆,有女婿在,哪还用得着咱们操心?” 七十二道天雷,前六十二道是小雷,后十道乃是大雷。柳淮川已经受了六十道,待卿安受完那剩下的十二道,天空中的乌云渐渐散去,雨也有快停了的趋势。 女孩躺在草地上,奄奄一息。 卿安觉得眼皮很沉,但是却舍不得闭眼。 柳淮川几乎是窜过去似的,赶紧抱住了她。 “卿安,我不是给你喝药了吗?你为什么会来?” 这话,柳淮川似是自问,他以为自己做的万无一失,可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错? “夫...夫君,我不要欠你的情...” 勉强说完这句,卿安眼皮慢慢阖上,原本扶着他脸颊的手重重落在了草地中。 “不要,安安,你回来。” “听话安安,别闭眼...我求你了...” 柳淮川抱着卿安无助的嘶嚎着,悲痛不已,这一刻,他没了以往的矜贵、呼天盖地的本事。 只是个普通的丈夫。 一个看见妻子眼睁睁没了生气,什么都做不了的无能丈夫。 天命面前,兽人也是个蝼蚁般的凡夫俗子,根本无力抗衡。 柳淮川抱着了无生机的娘子回去后,没有一人是不惊的。 卿安安静的躺在床上就好像睡着了一般,柳淮川握着她的手,顶着通红的眼眶面无表情的扫视眼屋里的众人。 该来的都来了。 来这么齐干嘛? 他的安安又不是死了。 柳淮川心里还在骗着自己,忽地有一瞬间,他突然拧眉看向卿安,那表情,透着一丝惊喜。 他...他能感觉到安安的气息,虽然很弱,但肯定还有气息! 莫不是他刚才喂的药生效了? 前段时间柳淮川从古书里翻出了段有关雷劫的治愈秘方,因着是古籍,他也不确定是否一定有用,因此也没敢告诉别人,生怕给了希望之后迎来的是绝望。 那药是他自制,他吃了后,确实没死,但安安是人类,又是雷劫后服用,喂药时他也不确保能不能有用。 但是现在瞧来,是起作用了。 周围人都言卿安死了,四个宫的医师均来了,个个叹气表示无力回天。 唯独柳淮川一个,死咬着他的娘子还活着。 别说外人,就连柳父柳母都认为儿子是伤心过度,胡言乱语了。 卿锦峰擦着眼泪,上前道:“女婿,人死入土为安,你...” “岳父,安安没死,真的没死,我没说胡话,你相信我。” “岳母...” “我说的都是真的。” 柳淮川急昏了头,不管别人还在不在,砰砰砰不停的磕头。 好在,有厉戈和卿禾帮着说劝,人柳淮川好歹是留住了。 但柳淮川疯了的传闻也传了出去。 不少兽人都替柳家主和主母的事感到伤心,可是伤心归伤心,除了掉眼泪却什么都做不了。 可是,五天后,奇迹发生了。 四个宫的医师再来给卿安号脉时,却有了生还的迹象。 十天后,再来会诊时,医师们才有底气禀告道:“恭喜柳家主,真是奇迹发生了,主母她...她现在的脉搏与常人无异。” “不过,大脑应该是受了创击,至于何时能醒,能不能醒不敢保证。” “好,我知道了。” 柳淮川瞧着比以前沧桑消瘦不少,这些天除了那些非用他不可的事一直守在卿安身边,即便走了,也要打着视频电话,时时看护娘子。 听了医师的话,他高兴极了,但不意外。 夫妻间的感应很强,柳淮川有预感,安安一定能醒过来,只是早晚的事。 兽人族互帮互助的传统很好,听说卿安脱离了生命危险,各个宫纷纷搜罗好药往蛇堡这里送。 别说柳父柳母,就连卿父卿母也是实实在在看得出来柳淮川这孩子的痴情。 每天给卿安熬药,擦身,从来不假于他人。 连卿母和卿禾要帮着照顾卿安都不行,他总是笑着婉拒:“我懂点医术,别人照顾安安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