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40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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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缓缓进入黑夜,燕嘉允忽然掀开被褥,钻出帐篷。

乔蘅察觉到动静,轻轻撑起身,不解问道:“你去哪?”

燕嘉允背对着帐篷的身子有点僵硬,可惜乔蘅视野昏暗,没看清这个细节。只听他绷着嗓子略不自然地咳了一下,道:“我要出恭。“

乔蘅感到几分不自在,只是现在周遭太安静了,她独自在帐篷里有点害怕,于是迟疑着道:“你......你能明早天亮再去吗?我、我不敢一个人在这里。”

燕嘉允也很尴尬,但他现在不能转身,身子僵硬地说道:“我憋不住了。”

乔蘅张了张口,这个要求确实强人所难,她缩回帐篷里,听着外头呼呼的风声,尴尬地闷声道:“那你,你能在附近解决吗?你别离我太远,我想听见声音。”

燕嘉允:“......”

听什么,听他根本没尿,在外头站半天却尿不出来吗?

这也太尴尬了,饶是燕嘉允脸皮再厚也接不上话,乔蘅反应过来,慌乱地找补道:“我不是想听你出恭,我的意思是你让我知晓你在附近就好了。”

燕嘉允:“......”

燕嘉允无奈到临头有点想笑,道:“那你跟想听我出恭有什么区别?”

乔蘅:“…………”

她用被褥盖住脸,瓮声:“那你去吧,你快去快回,可以吗?”

燕嘉允囫囵应了声“嗯”,抬步匆匆往外侧走去,乔蘅在帐篷内听着他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内心不安的同时还在乱七八糟的想??看来燕嘉允确实很内急………………

燕嘉允在不远不近的树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距离应当注意不到。他背部轻轻靠着树干,低头看了一眼,有些难耐地喘了一口气。

在外面不能做什么,他把裤带系紧一些,想遮掩住有些明显的反应,系完粗略扫一眼,又觉得这太欲掩弥彰了些。

乔蘅只要不瞎,都能看到他身上的变化。

可他又不能承认,总不能说“我是个正常男子所以深夜对你有非.分.之.想“吧,不然乔蘅在这般孤立无援的林夜里会怎么想他?

燕嘉允低骂一声,可偏偏越是想冷静,脑子里就越是各种香.艳.画面涌进来,让人愈发兴奋。

他靠在树干上,干脆闭眼默念着清心咒,努力克制,不知过去多久,低头再看一眼。

掩在衣物中,总算不那么明显。

出来得太久,不好再待下去,燕嘉允拂了下衣摆,镇定自若地走回去。

看到乔蘅正闭着眼,他暗松口气,钻入帐篷里。

乔蘅等得有些困了,迷迷糊糊感觉到燕嘉允回来,半睁开眼迷茫地问道:“你终于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燕嘉允拉上被褥遮盖了一下,嗓音不改道:“我憋得久,溺得多,让你久等了。

乔蘅:“......”

她恨不得捂住耳朵隔绝他这般粗俗之语。

她有些困了,道了声“那妾身先歇息了”,阖眼沉沉睡去。

燕嘉允侧眸看去,只见黑暗中美人娇软身子轻轻起伏,温热呼吸声近在咫尺。刚刚才消解下去的欲念似乎又要卷土重来,他连忙收回视线,盯紧上方黑暗默念明荣长公主抄写的佛经。

半晌才重新克制下去,终于能够阖眼歇息。

在猎场林里睡的第一晚,乔蘅休息的还不错。

大抵是身旁有个热源,比她独自睡要暖和很多,哪怕是在野外夜晚也不觉得那么冷了,乔蘅一觉到天亮。

醒来发现自己面对着外侧的方向,而本该睡在外侧的燕嘉允已经没了人影。

乔蘅起床出了帐篷,看到燕嘉允已经重新生了火在吃干粮了。

说是围猎要独自生存,但细究也没这么讲究,禁卫怕这些朝廷金贵的大臣们饿死在林里,一早就来发了干粮。

乔蘅用水囊的清水简单洗漱了一下,随即自觉地坐过去,拿起温热的干粮,不好意思道:“是妾身起晚了。”

其实不是乔蘅起晚了,是燕嘉允一整晚都没怎么睡着,所幸年轻精神足,现在不算累,他嗯了声,也没反驳。

乔蘅听到此言还真以为是自己起的晚,迅速吃起了干粮,没再说话。

两人用完早膳就继续上了路,围猎都是一些武将参加,在林中生活三日根本不是难事,这也便成了考验的一部分。

乔蘅虽然休息的好,但昨日在马背上颠簸了一整日,今日明显觉得累了些,在马背上坐着觉得有些耗费力气。

“我们今日再猎一头鹿,算作围猎交差。”

燕嘉允说罢,看到乔蘅微微塌肩的模样,不动声色地往前倾身,让她去力气微微依靠在自己身上,他才道:“我们目的不在此,今日走慢些,就当随意逛逛。”

乔蘅听到这话觉得找回了几分精神,应道:“好。

京郊的围猎场极大,今日是第二日,如果老皇帝准备刺杀,那大抵就是今夜或者明夜。

晚上找个平坦的地方搭建帐篷才是重中之重,因此燕嘉允没怎么把精力放在打猎上,而是专心致志寻找着有水流的避风坡。

乔蘅一整日都有些沉默寡言。

给她烤肉她也吃,给她喝水她也喝,燕嘉允跟她搭话,她也若无其事地笑着聊天,但无端显得有些沉默。

终于,在夕阳落下的时候,她的沉默到达了最高点,连她自己都没法故作无事。

燕嘉允寻到一处避风坡,四周林木不多,有条小溪穿流而过,是个扎帐篷的好地方。

对于其他人来说,进林围猎只是一项趣味,需要用到什么东西,随时可以向驻守在林立的禁卫去要,但对于他们二人来说,围猎场里生活三日,等同于躲避刺杀,神经时刻绷紧,等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危险。

他正在火堆旁垂眼烤着野猪肉,烤到一半,忽然把猪肉扔到木柴上,抬眼道:“乔蘅。”

乔蘅抱着膝盖迷茫地抬头:“啊?”

“啊什么啊。”燕嘉允盯着她,“你怎么回事?“

乔蘅没办法说自己没有不对劲,因为她已经无法掩饰自己的状态,但她不想跟燕嘉允过多索取安慰,只好抿了下唇,不吭声。

燕嘉允感觉可气,但更多的是无奈,道:“你在害怕?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没有。”乔蘅连忙解释道,“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

她也说不上来具体在害怕什么,说实话,这场刺杀完全是燕家少夫人的身份带给她的无妄之灾,她完全可以将所有负面情绪推到燕嘉允身上,然后金蝉脱壳离开燕府,但事实上,她没有根基,没有势力,更重要的是,她对燕府有了牵绊,做不

到毫无留恋地一走了之,也没法去责备旁人。

因此陷入一种自我否定的不安全情绪里。

乔蘅强行转移话题:“你手臂上的伤好了吗?”

“没有,但不碍事。”燕嘉允又把野猪肉拿起来继续烤,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来几个被捂得温热的野果子丢给她,“中午摘的,给你当零嘴吃。

“我不是小孩子,要什么零嘴......”乔蘅失笑,但还是接过野果,咬了一口。

清甜可口,还很脆,不知道燕嘉允去哪儿找到的。

“谢谢。”她轻声道。

用完晚膳,夜晚来临,更何况林里比外面要暗得多,燕嘉允早早搭了帐篷。

乔蘅不想过多思考自己能不能在帝王的追杀中活下来,转移注意力,帮着他搭帐篷,最后燕嘉允看她心不在焉的动作,把她赶去一边休息。

乔蘅无事可做,又不该睡觉,于是抱膝坐在一边,绞尽脑汁地跟他聊扯??

“燕嘉允,你当时怎么当上指挥使的?”

“燕嘉允,你有什么绰号吗?”

“燕嘉允,你有红颜知己吗?”

“燕嘉允,你当时拜堂到一半就走了,到底是想成亲还是不想成亲?”

“燕嘉允,你说遇到喜欢的女子才成亲,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燕嘉允一边搭帐篷一边漫步经心地回答她:

“因为当时办了个朝野内外都束手无策的丝绢案,陛下骑虎难下,不得不点头应允。”

“小时候可能有绰号,现在没有。”

“没有红颜知己,那是什么玩意?我洁身自好。”

“当时拜堂......不想成亲,但不能抗旨。本来想露个面就走,但当时觉得把新娘子扔在喜堂太跌份儿,所以拜完堂才走。”

“喜欢的女子......”

说到此处,他微微一顿,道:“你是随口问的,还是真的想知道?”

乔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什么,大概是经常听到这句话,所以不经大脑地问了出来,唯恐他误会,她忙道:

“我胡说的,你不想回答便不要答了。”

“现在还没有标准,但日后......”燕嘉允顿了顿,若无其事地说,“可能会有吧。”

稍稍一顿,他不太想承认自己内心其实隐约浮出了一个轮廓,淡淡找补道:“但也有可能一直没有。”

乔蘅并未多想,哦了一声。

简单洗漱后,乔蘅打算早点歇息。

燕嘉允擦了擦绣春刀,别在腰间,随她一起进了帐篷,他还睡不着,但躺下来休息也是好的。

乔蘅看到燕嘉允进来,急忙道:“等等,你今夜不会突然去出恭吧?”

燕嘉允:“......不会。

“哦。”乔蘅放了心。

要面子的燕嘉允不想承认他因为乔蘅方才几句问话就心绪烦乱,单臂枕在脑后看着帐篷乌黑的顶棚,他努力给自己排解:

他只是对乔蘅有好感,再加上这些天一直紧密接触,所以最后那个问题会联想到她是正常的。猫啊狗啊养久了还会觉得亲昵,对自家夫人感觉亲近有什么好奇怪的?

排解了很久终于想清楚的燕嘉允这才心头舒坦,今日他都没有反应,说明昨日只是一时情急而已。

为了证明自己仍然是坦荡的,燕嘉允还侧头看了乔蘅一眼,发现她歪着脑袋已经睡着了。他很是平静,闭上眼睛,决定也要早点睡。

忽然,身侧之人动了动。

乔蘅迷迷糊糊觉得冷,再加上心头不安作祟,睡着了便下意识寻找热源,身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靠近??

燕嘉允感觉一处柔软贴了过来,他墓地睁眼侧眸,看到乔蘅侧着身子睡得香甜,而她身前那处柔软正无意识地紧紧贴在他手臂上。

他内心一声咒骂,身子比意识要先一步做出反应。

平静了一晚上的罪恶之源在瞬间昂起了头,向燕嘉允叫嚣着它有多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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