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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老皇帝会在春猎上针对乔蘅,自然不能一点措施都不做。乔蘅从燕府珍宝阁里选了一个锋利的匕首绑在腰间,以防落单之时手无寸铁。
可惜时日太短来不及准备见血封喉的毒药,不然燕嘉允肯定要给乔蘅配备上。
夜里住在林间,说是春猎的新猎方式,但谁知会出现什么样的危机,围场里的禁卫定会在夜间对乔蘅下手,所以须得防备禁卫偷袭。
“按理来说女眷可以不进猎场,但陛下点名要你去,理由是欣赏你,所以你不想进也得进,要与我一同打猎三日。”燕嘉允没给乔蘅商量的机会,不容置喙道:“届时你晚上与我睡同一顶帐篷,我们不要分开睡。”
这种时候,男女之防都统统放在一边,保命才是要紧。
乔蘅没有矫情推诿,道了声好。
清点完行囊,燕府众人就该出发了,燕嘉允喊了乔蘅一声:“你会骑马吗?”“
乔蘅坦诚道:“不会。”
燕嘉允牵着马过来,道:“那你坐马车,我在外头骑马。”
乔蘅应下来。
围猎场在京郊北边的皇家密林里,专门圈出来一片地方用来给帝王每年围猎之用。
燕嘉允带着乔蘅赶来,前头的承光帝刚好瞧见,全然不记得两人暗地里的龌龊似的,面不改色地颔首:“燕指挥使今日瞧着英姿勃发。
燕嘉允身穿玄赭色骑装,袖口、腰身和裤脚都束紧,确实英朗非凡,他也面色不改地朝帝王于马背上行礼,道:“皇上谬赞。”
皇上收回目光,坐在金龙轿撵上继续往前去,燕嘉允面色冷淡与他错身而过,带着燕府马车进入队伍中。
去往皇家密林要走大半日的路程,大部队到了地方正好是下午,皇上简单说了几句话清点了一下进林狩猎的人选,乔蘅不出意外赫然在列。
清完人数,众人就地解散。
燕嘉允骑着一匹通体乌黑、皮毛发亮的骏马过来,跨下马背道:“明日要进林中,你还不会骑马,今日先学一学吧。”
说罢他有些疑惑道:“我朝女子设有百课,骑马也是其中之一,为何你不会?”早知她不会,他就提前几日教她了,如今临时抱佛脚,实在是失策。
乔蘅道:“妾身以前身子骨有些弱,喝药调理了一段日子,骑马的课程便搁置了。”
“既然如此,那我教你,学不会也没关系,反正我带着你,你别掉下来就成。”燕嘉允说着,带着马牵到密林边缘,拍了拍马背道,“你会上马吗?”
乔蘅这个倒是会,不过有些生疏,她谨慎地走到马背边,轻轻拍了拍它,回忆了下曾经授课教的东西,深吸一口气,手臂用力,手忙脚乱地骑着马镫攀上了马背。
许久没上过骑马课,她在高处往下看,只觉得一点支撑都没有,面色发白,摇摇欲坠地抓紧缰绳道:“我、我好像要摔下来了。”
“不会,我接着你。”
燕嘉允在前头牵着骏马道:“乘风是我从前驯服过的宝马,很通人性,不会对你发脾气,你放心驾马便是。”
乔蘅依言学着骑马,不知是不是有燕嘉允牵着马儿的原因,她觉得也没那么难,夕阳渐落时,她已经能自己独自骑马在密林边缘慢慢奔走了。
“行,就这样吧。”乔蘅自我感觉良好,但在燕嘉允眼里完全不合格,他放弃了让乔蘅学会骑马这一念头,道,“明日我带着你,反正不会让你掉下去,今晚你在大腿内侧抹一抹膏药,别磨伤了??”
说着,他话音忽然一顿,扬了下眉梢,自下看着马背的乔蘅道:“共骑一马,我怀里会抱着你,你不会紧张吧?“
乔蘅在马上紧绷了一整日的心情忽然就散了个干净,闻言瞪他一眼,嗔道:“你想多了!”说罢,又不自在地道:“我不会下马,你??“
本想说让燕嘉允再教教她下马,没想到燕嘉允走过来,伸臂直接掐着她的腰肢把她抱了下来,口中不忘调笑道:“乔蘅,你好瘦啊,腰上都没几两肉。你有多重?”
乔蘅:“......”
乔蘅耳廓泛红,转过身去没理他。她觉得两人熟悉一些之后,燕嘉允嘴上愈发没个把门了,什么都敢往外说。
燕嘉允其实是在故作轻松,转头看了一眼渐黑的天色,他深深吐出口气,淡声道:“明日中午进林中,今晚要睡在猎场的行宫。燕府配备两间房舍,你去睡我那一间。”
乔蘅点了下头,想说让燕嘉允干脆一起过来睡,谁知他话锋一转道:“我今夜可能不回来,你先睡,不必等我。”
乔蘅不解道:“你要去做什么?”
燕嘉允深深看了乔蘅一眼,唇角挑起一抹笑,道:“当然是进林去做准备啊。”顿了顿,他冷漠地说:“他若敢来杀你第三次,我就送他一份大礼。”
乔蘅被他带着几分残忍语气听得心里咯噔一声,但没等她细问,燕嘉允就驾马去往密林,消失不见。
留下早就等在一边的燕府小厮对乔蘅道:“少夫人,我们走吧,空镜和空放都在行宫里守着您。
乔蘅知晓他这几日一直在忙碌着什么,闻言没再多话,收回目光随着小厮去了行宫,早早歇下。
次日晌午,开猎在即。承光帝在金銮台上说着鼓舞的言论,但底下众人骑马摩拳擦掌,没多少人细听。
燕嘉允骑在马背,一手攥紧缰绳,一手握鞭,形成了把乔蘅圈在身前的姿势,正在活动脖颈。
乔蘅骑在马上,只觉马背比昨日.逼仄得多,男子气息包绕周身,身体接触不可避免得多了起来。
昨日信誓旦旦,没把共骑一马当回事,今日才发现原来共骑这么亲近暧昧。早知如此,她就是昼夜不分也得把骑马给学会了。
终于,在她动了又动之后,燕嘉允奇怪地看了过来:“乔蘅,你身子不舒服?“
乔蘅身子一僵,有些尴尬道:“没有。”生怕他看出来她的胆怯,她故作淡然道:“无事,我刚刚只是还没适应。
燕嘉允打量她一眼,瞥见她泛红的耳垂,忽然意识到什么,眼里露出几分促狭意味,道:“原来你在我怀里会害羞啊。”
乔蘅耳廓倏地通红,羞嗔略恼道:“燕嘉允!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燕嘉允朗声笑了出来,乐不可支,乔蘅感受到身后男子胸腔都震动出几分笑声来,只听他带有笑腔的调侃声音:“行行行,是我胡说八道。那这样吧,我假装刚刚什么都没发现,可以吗?”
乔蘅几乎要钻进地缝里,真想原地恼他一顿,可惜现在人在他怀里动弹不得,地缝都没得钻。
乔蘅不想服输,道:“此话好像你以前骑马带过女子似的,甚有经验的模样。”
燕嘉允很坦然道:“我当然带过啊。”
乔蘅不想好奇,但嘴上没忍住,别扭地追问道:“谁啊?”
燕嘉允回忆一番:“一个五十岁大娘尸体,一个五岁小女孩尸体,还有个耄耋老奶的尸体。”
乔蘅:“......”
她很后悔好奇多问了这一句。
燕嘉允其实并不如表面这般游刃有余。温香软玉在身,美人纤薄的蝴蝶骨距离他胸膛不过一两寸的距离,柔软腰肢和臀部都几乎靠坐在怀,没有想入非非是不可能的,甚至某些恶劣色.流的念头也随之产生。
只是一想到进入密林中等待乔蘅的会是什么,这些念头就统统都被压制下去了,心头厌恨焦躁更胜一筹。
很快高台上传来一声哨响,众人骑着骏马争先恐后地进入密林,燕嘉允检查了下马尾挂的行囊,问乔蘅:“准备好了吗?”
乔蘅深吸口气,轻轻点了下头。
燕嘉允扬鞭甩在马身上,乘风扬起前蹄狂奔出去,乔蘅猝不及防颠簸了下,很快稳住,很快二人就进入密林。
林中阳光稀少地漏进来,周遭骤然暗了一个度,冷森森的模样。
众人在一进猎场就分散开来,争分夺秒去竞争猎物,很快燕嘉允和乔蘅面前都没了熟悉的人影。
两人都志不在此,没有深入进去,燕嘉允驾马在外围转了一圈之后停在一处高坡上,道:“别往里走了吧?你………………”
乔蘅深吸口气,抓住他的手臂,道:“不了,继续往里吧。”
燕嘉允话音一顿,诧异道:“你要请君入瓮?你知道你这样很冒险吗?”
乔蘅回头看了一眼幽静无声的密林,无可奈何道:“我们只带了一日的干粮和水,总要继续往里打猎,要在密林中生存三日。既然横竖都躲不掉,外围和内围又有什么区别?”
燕嘉允心想也是,只怕他们一进来,暗处就有眼睛盯住了,里外都逃不掉监视,瞻前顾后的不像他的作风。
他扬鞭道:“那你坐好,打猎驾马就不是这个速度了。”
话罢,乔蘅紧紧抓住缰绳,燕嘉允认准方向,驾马快速奔袭而去。
一整日下来,两人小有收获,猎了一只兔子和一只野鹿。
鹿肉划开一半上交给沿途值守的禁卫算作围猎功勋,剩下一小半和兔肉留作晚膳和明日的午膳。
燕嘉允年少时曾跟随过行军,对于野外生火烤肉这一套驾轻就熟,仔细烤好了鹿肉撒些盐粒递给乔蘅,示意道:“你尝尝味道如何。”
乔蘅弯膝坐在火堆边烤手,接过鹿肉尝了一口,双眸一亮:“鹿肉外焦里嫩,别有一番风味,你哪来的这手艺?“
“锦衣卫经常外出任务,野外生活家常便饭,这些都做惯了。”燕嘉允没有多说,给自己也烤了一只鹿腿,低头边吃边道:“且不说老皇帝会不会出手,就算他出手,也定然在最后一日,前两日应当无碍,你不用时刻紧张,就当野外游赏了。
乔蘅确实一整日都神经绷紧,闻言也慢慢放松下来。换个角度想,她和燕嘉允少有这般经历的时刻,不管结果如何,把其中过程当作享受也未尝不可。
燕嘉允简单用过晚膳便解下行囊去搭建帐篷,既然是围猎生存,行囊也很简洁,只有两床被褥,多了没有。
眼看天色已黑,他行动迅速地把帐篷搭好、被褥铺好,对火堆旁取暖的乔蘅道:“你过来休息吧。”
在林中生活,沐浴是不可能的,再加上密林的夜晚更加寒冷,更换寝衣什么的更是想都不要想。乔蘅没有矫情,走到帐篷旁边,忽然脚步一顿,侧眸看向燕嘉允道:“你呢?”
燕嘉允微微一顿,道:“我等会睡外侧。”
天色已经漆黑了,周遭寂静,不适合久待。乔蘅没再多问,早就做好将就着同睡三个夜晚的准备,弯身钻入帐篷中,掀开里侧被褥躺进去。
燕嘉允也钻入帐篷,掀开被褥走近躺下来。
同住一个帐篷比他想象的更加逼仄,两人须得很近地挨在一起才能睡得下。他刚刚躺好,乔蘅就轻轻动了一下,两人的腿隔着被褥碰到了一块。
乔蘅还好,面色尚算淡然,也料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因此并不算太紧张,只是身侧之人离得太近让她有些不适应。
燕嘉允骤然停了动作,一动不再动,盯着渐黑的帐篷,莫名想到前日与乔蘅同睡正房那一次,早晨高高昂起的经历。
身侧温热挨着他,存在感太强,难以忽略。
寂静中一切感受都会被放大,更何况一个让他做过春梦的美人。
他莫名感觉有点难耐的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