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暝央闻言,却难得严肃,“你别整天琢磨着舍我而去就行。” 赵暮鸢无法反驳,只得扯开话题, “看来,对付王家军,还得另想办法。” “既要减少伤亡,又要活捉王家嫡系。” “着实不易。” 南暝央见她有意回避,也不戳穿,而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对付王家军,我倒是有个主意。” 赵暮鸢立即来了兴致,坐得笔直。 他继续说着:“让一半萧家军从术州回撤,从背面逼近柏州。” “王湛知道枫舅舅和母后的旧事,那在他看来,秦家军和萧家军早已结盟。” “他若不想被前后夹击,只能将兵马一分为二。” “这样,萧家军什么都不用做,便可牵制一半的王家军。” 赵暮鸢接着他的话,喃喃道:“那剩下的王家军,将不足为惧。” “伤亡会少很多。” “可若是那样,枫舅舅会背上骂名,皇兄也会被人诟病。” “还有边境……” 南暝央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声音温柔而坚定, “鸢儿,你的心思,他们岂会不知?” “乱臣贼子又如何?” “表里不一又如何?” “他们当初本就想随你北上。” “至于边境,我会给陛下上折,让他消了攻打姜胤的心思。” “另一半萧家军加上我的黑翼军,足够震慑西荣国。” 赵暮鸢不知道他该如何说服南修,毕竟喜州金矿,诱惑太大。 但这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当赵暮鸢将他们的计划说出来后,她被秦尚单独叫到了营帐, “鸢儿,你如此聪慧,应该知道这个办法最大的危险在哪里。” 赵暮鸢心知肚明,正色道:“外公,我知道,” “萧家军一撤,整个南境将任人宰割。” “南睿大军若是趁机攻城,他们不费吹灰之力,便可长驱直入,直逼姜胤腹地。” “但我相信姐夫,更相信暝央。” “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南睿国趁火打劫,西荣国闻风而动。” “真到了那一天,我也有办法,将他们全部赶出姜胤。” “王家军必须灭,那个人,也必须退位。” 秦尚见她态度坚决,便不再多言, 他十八年前就已经走错了路,回不了头了。 他时常在想,若是当年舒儿没有嫁入皇室, 那个人没有当上皇帝,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鸢儿,就按你的想法来吧。” “外公会下令,放慢行军速度,给枫儿他们准备的时间。” 赵暮鸢走到地图前,认真琢磨了起来, “外公,王湛若是越过柏州继续南下呢?” 秦尚十分笃定,“他不会,王湛此人,谨小慎微。” “柏州固若金汤,是沿途最合适阻击秦家军的城池,他不会以身犯险。” “他的大军,只会在那里等我们送上门。” 这样,赵暮鸢就放心了,一切就等南暝央和南修周旋的结果。 接连几日,秦家军一直原地驻扎,没有行军的迹象。 赵瑜收到消息时,心中还有些窃喜,以为他们是怕了王家军。 “林相,喜州的事如何了?” 林傅连忙回禀,“回陛下,一切顺利。” “其他两国没有任何动作,想来消息并未走漏。” 赵瑜满意地笑了笑,“喜州刺史功不可没,待诛灭叛贼,朕一定论功行赏。” “多谢陛下。” 林傅神色莫名,区区一座金矿,又能支撑多久? 但他也不能泼冷水,于是选择了沉默。 赵瑜望着林傅身后的柳御,立即拉下脸, “柳尚书,沧州失守,你作何解释?” 柳御心虚地连忙辩解, “陛下,敌军奸诈,攻城前一日,屠杀了所有军中将领。” “老臣的儿子,也战死了。” 东方奎闻言站了出来,从袖中掏出一份奏折,大声高呼: “陛下,据战报所述,沧州之所以失守,是因为刺史柳覃贪污了军饷。” “沧州军得知真相后,士气低落,最终败于敌手。” 赵瑜接过奏报看了起来,片刻之后,直接将它扔到了柳御脸上。 “柳御,你最好给朕一个解释。” “朕什么时候下令,裁撤沧州军?” “你们替朕做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