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慢慢来。” 南暝央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始终落在那专心琢磨着机关的倩影上。 赵暮鸢丝毫未觉,她正一边试着机关,一边嘱咐。 “王爷,一会儿里面还有一些攻敌的机关,你一定要跟紧我。” “好。”南暝央温声回应。 “会有一套连续发射的暗器,一定要及时躲开。” “好。” “会有毒烟,我之前给你的药,吃一粒。” “好。” “……” 许久之后,随着一阵石头摩擦的声音响起,密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南暝央戏谑道:“鸢儿,难怪你如此紧张,你这机关术,实在是——” “一言难尽对不对?”赵暮鸢抢过他的话,一脸不悦。 “要不是怕声响太大,我直接一掌轰了它,哪需要费这些工夫?” “再说了,我哪里紧张了?” 南暝央连连点头,“是是是……” “你没有紧张,只是话比平时多。” 闻言,赵暮鸢一愣,自己刚才似乎一直在不停说话。 她干咳了一声,面色不自然道:“我是为了提醒你,里面很危险。” “要不是需要拿的情报太多,我就自己一个人来了。” 说完,她快步朝密室中走去。 南暝央勾了勾唇角,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紧跟着她进了密室。 他们躲过一轮又一轮地攻击后,终于抵达了密室中心。 南暝央站定后,有些狼狈,“确实很危险,看来韩相在这上面,下了不少工夫。” 赵暮鸢打量了他一圈,见他只有轻微擦伤,松了一口气。 她环视四周堆满文卷的书架,讥讽道:“那可不,这里面可是他的身家性命啊。” “王爷,我们根据元大人送来的名单,将情报和信件,全部拿走吧。” 南暝央点了点头,“可以,有了这些东西,中秋节就是他们的死期。” 死期? 赵暮鸢突然想起外公秦尚的条件, “王爷,你打算如何说服陛下,将皇后送给外公处置?” “毕竟那是有损南睿脸面的事。” “鸢儿,你放心吧,他会同意的。”南暝央十分笃定。 虽然不知道他哪里来的信心,但赵暮鸢知道他不是一个轻易许诺之人。 她轻声道:“但愿,外公能如愿,放下搁在心里多年的心结。” 半个时辰后,二人将所需的文卷全部装了起来。 当他们与清阳会合后,相府书房直接烧了起来。 赵暮鸢朝清阳吩咐道:“接下来几日,我会让清书过来,同你一起监视韩相。” “现在是关键时刻,你们一定要看好他的一举一动,及时报给我。” “还有,他估计还会花重金从流云谷雇高手过来,你们一定要万分小心。” “有解决不了的人,让我来。” 清阳拱了拱手,“是,师叔祖。” “师叔祖,您这么直接烧了书房,会不会引起韩相的警觉?” 赵暮鸢淡然一笑,“只有全烧了,他才不知道我们拿走了什么。” “现在的韩相,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没有心思多想了。” 赵暮鸢和南暝央回到王府后,直接去了书房。 他们必须尽快将拿回来的东西看一遍。 翌日清晨,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 经过一夜的时间,他们已经将拿回来的文卷看得差不多了。 赵暮鸢揉了揉微酸的肩膀,声音有些疲惫,“王爷,不出所料。”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听到南暝央的声音,孤寂而清冷, “原来,母妃就是这么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的。” 赵暮鸢察觉到他的异常,想起兮妃的死和他受过的罪。 轻声安慰,“王爷,过不了多久,他们就去向兮妃娘娘赔罪了。” “自此以后,她不再是妖妃,你也不再是妖物。” “而琦儿,再也不用怕见人了。” 南暝央缓缓走到窗边,视线落向皇宫方向,“我已经不在意了。” “但是母妃,必须清清白白。” 忽然想到一人,赵暮鸢试探着问道:“那陛下呢?” 提及此,南暝央的眸中浮起一丝复杂之色, “我一直都知道,他是一个好皇帝。” “虽说不上有多大才能,但始终心系百姓。” “当年洪灾遍布,瘟疫肆虐,百姓怨声载道。” “他作为帝王,为了稳定局势,不得不有所割舍。” “但这些,永远不能成为我原谅他的理由。” 赵暮鸢望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是啊,一个父亲,就算有再多的理由,也不能杀妻弃子。 她不知道,有朝一日,她走到那人面前时,会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他会怎么狡辩? “王爷,原谅与否,全凭己心。” 南暝央转头凝视着她,“鸢儿,那你呢?” “等你站到姜胤皇面前时,会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