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江篱双手高抬,不去触碰紧搂着她的男子。 但出口的话却没有任何呵斥之意,反而多了几分无奈。 “我没想那日是你救了我,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安怀清彻底绷不住,眼泪扑簌簌地落下。 为不让她看见,更加用力埋首于她肩膀处。 “刚说怕你黏上来……啧!” 江篱凝着他乌黑的发顶,又看了眼微微抖动的双肩,扯动下嘴角,到底是把话咽了下去。 算了,清白对男子来说很重要,就容他感动一会儿吧。 女子高抬的双手缓缓落下,垂于身体两侧,叹道:“下不为例。” “唔唔……”安怀清的哭声更大了。 江篱:…… 你有完没完! 不知在江篱怀中哭了多久,安怀清才抬起头来。 也察觉到自己唐突,遂急忙解释,“对不起世女,我只是……我……” 他当时真没想那么多,脑袋一热,人也扑了上去。 慌忙解释间,他看到江篱的外袍被泪水浸湿。 脸颊咻地一热,那些解释的话更是说不口了。 江篱两指捻起濡湿的那处衣襟,抖了抖,很是无语,“行了,该说的都说了,我走了。” “世女!”安怀清叫住她。 江篱背向他站定在门口,不走也不说话,似乎在等着下一句话音。 安怀清摩挲玉佩中心雕刻得栩栩如生的桃花,试探着问,“玉佩……送我的吗?” …… “吱丫!” 库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三五、三六迎了几步,“世女,我们这就回府?” 江篱捏着有些潮湿的衣襟,一脸不耐,“怎么?本世女做什么轮到你们来质疑了?” “?” 三五和三六一脸懵。 咋了? 他们说啥了,世女攻击她们干啥? 木方、木楞目送世女离开,才进到库房,也发现了少郎的不对劲儿。 少郎看着可比清晨在千味楼查账时好上太多了,眼里好像泛着光似的。 “那……少郎,我们还清点吗?” 木方这样问是有原因的。 少郎从千味楼出来,老是念叨自己不配,想让世女退婚。 但从他此刻的表情看来,好像…… “咳……当然清点了。”安怀清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木方、木楞火速带人清点入库。 清点到玉器之时,木方狡黠一笑,忽然说道:“诶…木楞,我刚听三五姐姐说,这些玉器之类的,都是世女找女帝御用的玉器师傅打造的呢。” 木楞惊讶,“难怪……我就说这些珍品怎都没在汇宝阁见过。” 木方又转头看着少郎,贱兮兮地说着:“少郎,估计世女知你阅稀品无数,才命人专门打造不一样的吧……” “快忙你的吧!”安怀清耳根发烫,将玉佩紧握于手中。 ‘很衬你’ 一想到江篱离开前说的话,整张脸都跟着烫了起来。 - “出去!” “都滚出去!” “为什么不走,你们在看我笑话吗!” “滚啊!” 宋玉气得把桌上一切都挥到地上,大声咆哮着。 “玉儿……”唐周刚安抚好妻主,才折返到儿子房中。 见他眼眶通红,手也被茶水烫了一块,心中疼痛不已。 “父亲,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宋玉瘫坐在地。 他没想到江篱能如此绝情。 不仅让下聘的人从后门过来,还送的极为寒酸,连普通官员家的侧室级别都达不到。 “她这样做,都是为了那个贱人吗!” 宋玉泪流满面,一遍又一遍地质问,“父亲,您不是说她不喜欢安怀清吗?为何……为何她为了那个贱人一而再地破例?您说…您说啊…” 唐周把儿子搂在怀中,极力安抚,“世女这样做不是因为喜欢安怀清,而是对之前春宴的事还存着气。” 他捧起宋玉白皙又俊美的脸颊,柔声说道:“我们用的药可是来自倭国,将军府的人生气也正常,待她们发了气,时间一长便淡忘了,到那时你在小意体贴些,世女自然不会再针对你。” 宋玉空洞的眼眸逐渐有了神,“真的?” 他承认,自己就是个贱的。 哪怕江篱再怎样辱他,只要事情还有一丝回转余地,他就做不到真的放弃江蓠。 他好爱她,好爱、好爱…… 如果不是江篱,多年前在迎春楼,下一个被倭国人玩弄的就是他。 他当时着女子装束也没用,那些人根本不管是男是女,手段极为残忍。 那日之后,下肢残了的女、男不在少数…… 想到那些人的后半生,宋玉心中一凉。 还好……还好江篱救了他。 否则他也跟那些个活得没有任何尊严的人一样了。 唐周抚上儿子的脸颊,继续道;“玉儿,进了将军府你一定要谨小慎微,做事也要比安怀清大度、体贴,这样将军府的人才会怜惜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