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没朋友日子也过得下去啊。” “哈?” “只要和没朋友的人混在一起就好了,你这不就是在这么做吗?” 窝在沙发中的人撑着下巴,一脸不怀好意的坏笑。 这样也可以吗? 虽然很想这么问,但总觉得这样就输了。 不对,真是如此吗? 就算如此,我应该完全有机会重新开始。 我的成绩优异,长相也不算丑陋,应该有很多机会可以交朋友。 拒人千里之外的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 —— /1097年3月21日 “这里葬着塔露拉的父亲,以及……你们的母亲。” 毫无征兆,眼前的男人突然对我说。 “他们终归没有葬在他们爱的那个城市里。不,你的母亲的话,应该对那个城市既爱又恨。” 话题转换的如此突然,却又恰到好处。 放在任何一个地方,在墓碑前也只能讨论主人的生平。 和我想象中完全不同,父亲和母亲,至少是曾经相爱过的两个人。 而在魏讲述的他们彼此初见故事中,奎宁毫无疑问是一个反派角色。 “虽然他本人坚信着杀手的三大法则和职业道德,认为杀手不应该被道德批判,但我知道他曾为科西切办事。” “我曾远远看见过他出手,在黑暗中杀死我们的一个线人。” 没有人能证实,但他可能就是最强的杀手。 很多杀手都这么认为,许多躺在坟墓里的人也会同意。 废弃的旧公寓里,一个挢捷倏忽的红影一闪而过。 尖叫声回响在空荡荡的大画室中。 原本拎在手上的购物袋,失神似掉落在木质地板上,里头的水果与书本散落一地。 颤抖的手,一对噙着眼泪的美丽眸子,无法置信地看着一个坐倒在椅子上的男人。 女人紧紧抱住男人冰冷的身躯,痛哭失声。 “救救他救救他……求求你们救救他……” 女人几乎要昏厥,颓然跪倒在地上。 椅子上,男人的腹部还是湿濡一片的赭。 爱德华立马镇定下来,安抚女人的同时尝试急救。 “而我则是快速追随着那一抹杀意朝黑暗中奔袭而去。” “第一眼我就知道,下手之人没有留情。” 死掉的男人原本只是一个画家,但为了治疗不幸染上矿石病的女友,他几乎放弃了原本的梦想。 他开始追求金钱,为贵族们绘制肖像画。 因为技艺娴熟,制作精美,这些肖像画在龙门的贵族圈中很是风靡,男人也因此得到许多出没贵族内部庭院的机会。 “我察觉到他的困境,将他发展成了线人。” 一开始一切进行的很顺利,我们接连挫败了科西切好几次阴谋,直到那一晚画家被杀。 那个人,性格内向,甚至可以用胆小怯懦来形容。无论怎样看,都只是一个普通画家。 如果不是为了女友,他绝不敢铤而走险。 “明明知道,他却还是接了。” “我有一百个理由不杀他,就有一百个理由动手。”奎宁用手接下我的剑,看都不看我一眼,说:“你该不会以为,自己做的是慈善事业吧?” “他这样问我,我根本说不出话。” 魏蹲下来摸了摸坟墓前的山茶花。 花瓣鲜红如血。 完全不适合悼念,更像是在庆祝。 “事实上我的眼前一片漆黑,团团怒火在我的脑袋里激烈燃烧。”从那张嘴里吐出的字句,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从奎宁接下赤霄的第一秒我就知道自己的剑留不住他,但我还是凭借云裂之剑的速度死死咬住他不放。” “我全神贯注,不求杀死他,但寄希望至少能在他身上留下伤口。” 但他从始至终都维持游刃有余的状态,甚至在打斗中接了一通电话。 简直是,瞧不起人。 他确实是。 我听到这里才确信故事里的主角是那个人,毕竟除了他,别人做不出战斗中搬救兵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