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宫里的丽贵妃,茶还没喝一口,就听到皇上又给永和宫送去了不少好东西,气得她将殿内的东西打砸了一地。 宫女云菱闻声匆匆赶来,面色煞白,却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只得小心翼翼地跪在门外,轻声细语:“娘娘息怒,冯充媛求见。” 丽贵妃这才坐下来,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胸中的翻涌,那股子不可遏制的怒火终是渐渐平息。她挥手示意云菱退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裳与心绪,等待着冯充媛的到来。 冯充媛款步而入,像是没看到这满地狼藉,躬身请安。 “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坐吧,你今日怎会有空过来?这宫里,怕是没什么好事能让你专程走这一遭?”丽贵妃对冯充媛倒是还温和,一是冯充媛懂事知礼,二是冯充媛能替她出谋划策,她地位稳固少不得冯充媛的功劳。 “谢娘娘”冯充媛,身着一袭淡雅的云锦宫装,步伐轻盈,悄无声息地坐在了丽贵妃的身旁。 “臣妾知道娘娘心头忧虑,特意来为娘娘解忧的。” “哦?你可有什么好办法?”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急切,几分期待,仿佛即将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娘娘,皇上现已对您生了疑窦,您若再针对纯充媛了,无异于火上浇油,只会让皇上更加远离您。” “那么,依你之见,又该如何是好?”丽贵妃深爱皇上,皇上的一言一行都深深的影响着她。 冯充媛轻轻抬手,指尖轻拂过身旁精致的茶具,仿佛是在为接下来的布局做最后的酝酿。 “娘娘,不若反其道而行之,主动向纯充媛示好,赠予她一些珍稀之物,既显娘娘大度,又能让皇上看到娘娘的胸襟。这样一来,不仅能消除皇上的疑虑,更能让后宫众人对娘娘刮目相看,岂不是一举两得?” “都怪那个贱人,要不是她,迷惑圣心,皇上怎会对我心生嫌隙,怎么会不爱我了,你让本宫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丽贵妃一想到皇上维护沈妍可就心痛。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受控制地滑落,最终重重砸在那柄象征着她昔日荣耀与恩宠的白玉鸳鸯扇上,发出清脆而哀伤的声响。 “娘娘,您且息怒。在这深宫之中,最忌的便是冲动行事。忍一时之气,方能图谋长远。咱们不能就这样让沈妍可得逞,更不能让皇上的心彻底远离您呐。” “这次张美人是留不得了,就让她死前再为娘娘您发挥一下最大的价值吧。” “你是说......”夜色更深,两位女子在昏黄的烛光下密谋着。 几日后,恰逢十五,这晚皇上没有翻牌子。依着老祖宗的规矩,歇在了皇后的景阳宫。 皇上虽不喜皇后,但也不会坏了规矩,这点体面和尊重,他还是愿意给中宫皇后的。 “皇上,丽贵妃前两日给永和宫送去了不少东西。” “嗯”这一声轻哼,却如同冬日里的一缕寒风,瞬间冻结了空气,也冻结了皇后心中尚存的一丝幻想。皇上并未转身,只是淡淡地回应 皇后只觉得心头一紧,眼眶不由自主地泛红,泪珠在眼眶中打转,最终还是不争气地滑落,悄无声息地融入那乌黑的长发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迅速调整呼吸,强忍住即将决堤的情绪,不愿在这寂静的夜晚,让自己的脆弱暴露无遗。 “皇上,臣妾知您日理万机,身心俱疲,但臣妾心中始终有个愿望。臣妾与皇上虽共结连理,却迟迟未有嫡子承欢膝下,每每思及,臣妾便心如刀绞。臣妾渴望能有一个与皇上血脉相连的孩子,他将是臣妾此生最大的慰藉。”皇后的话语中充满了恳切与期待,她凝视着皇上那冷漠的背影,仿佛试图用眼神穿透一切障碍,直达皇上的内心深处。 然而,皇上的回应依旧冷淡而疏离:“皇后,朕知你心意,但国事繁重,朕确实感到力不从心。朕需要的是休息,而非更多的纷扰。你且放宽心,子嗣之事,自有天命。时候到了,自然会有的。现在,朕只想好好休息,你也早些安歇吧。” 皇后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但她知道,此刻的自己不能让情绪失控。她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是” 第二日的晨曦虽已悄然爬上天际,宣告着秋日的名义,然而阳光却如同夏日余威,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将每一寸空气都烘烤得滚烫,仿佛连呼吸都带上了灼热的烙印。请完安后,沈妍可踏出皇后寝宫的大门,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她的身影在长长的宫道上拉出一道略显踉跄的影子 沿途的宫墙高耸,将外界的一丝凉意也隔绝在外,只留下密不透风的闷热,如同一张无形的网,紧紧束缚着每一个行人的灵魂。沈妍可的额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她白皙的面颊缓缓滑落,滴落在青石板上,瞬间便蒸发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抹淡淡的水渍,证明着它的存在。她心中暗自腹诽,这哪里是入秋的凉爽,简直是盛夏的余孽,让人恨不得立刻遁入冰窖,逃离这酷暑的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