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桂芳心里暗忖:看来这姑娘还真和她小闺女不对付。 顾黎也是一挑眉,这么看来夏漫是住刚刚那个大房间了。 只有夏渺想着,看这不自然的表情,也不必硬夸,漫漫什么样,她还不知道吗,文静?有一点沾边吗? “妈,姐姐!”夏漫还有些喘粗气,显然是一路跑回来的,她一进院门,看到院里这些人,立马就冲到夏渺面前,挡在夏渺和黄翠珊之间,一脸防备半点不遮掩。 夏渺才有些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人和自己妹妹不对付。 姚桂芳在一旁拉了夏漫一下,“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 夏渺以眼神阻止妈妈,没说什么,握住了妹妹的手,自那个梦后,她更愿意多宠妹妹一些。 黄翠珊垂着眼,一声不吭,丝毫没有之前一见夏漫就跳脚的样子。 她默不作声拿着在屋里用完水的暖水壶,灌满热水,然后回了自己屋子。 夏渺这才压低声音,把黄翠珊进了她们屋子的事告诉了夏漫。 夏夏漫秀眉微蹙,进屋仔细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异常,便也不再理会,还是姐姐更重要。 夏漫粘在夏渺身边,用满是敌意的目光,看着顾黎,“你来干什么?” 虽然顾黎使力让她分在近郊,家里人能经常见到,她是有点感激,但多的别想,小屁孩还想当她姐夫!?呵! “我跟着渺渺来的呀你。” 顾黎是知道怎么气夏漫的,他直接去掉姐,故意唤‘渺渺’。 夏漫果然生气了,生怕因为自己姐姐和这家伙亲近,眼里包着泪花,“姐!” 夏渺轻轻瞥了顾黎一眼,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顾黎,你别逗漫漫了!” 夏漫扬眉看过来,眼中泪光未散却带上笑,含着得意示威之意。 顾黎还是顾黎,而她是独一无二的姐姐的漫漫。 顾黎焉了,他会去逗夏漫,可只要夏渺不高兴,他是什么也不敢说了。 夏渺今天来主要是看妹妹,顺带也是要亲眼看看蒋大庆的凄惨样。 “漫漫,陪姐姐逛逛。” 两人出了知青院,顾黎在后面可怜巴巴望着,踌躇片刻,最终还是选择跟上,只是刻意保持着距离。 夏渺知道蒋大庆的家在哪,一路也没拐弯,目标明确,径直朝村中后方那片区域走去。 走着走着,夏漫突然扯了扯姐姐的衣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姐姐,前面,前面没什么好逛的了,我们回去吧。” 夏渺看着妹妹微微皱起的眉头,心中一沉,,抿了下唇,难道漫漫已经和那个人渣有了接触吗? “怎么了?” 夏漫的语气中透着明显的嫌恶:“那边住着的,不是什么好人!” 看着老实纵容儿子为非作歹的老两口还有整天游手好闲,眼神不正的二流子。 这些人就和垃圾一样,怎么能靠近姐姐呢? 夏渺观察着妹妹的神情,确定她对这种人的行为感到不齿,而不是其他不该有的情绪,这才放下心来。 也对,妹妹在梦里也没喜欢过蒋大庆,只是被他害了,现在也就是对于听闻或者说见过的烂人的反感。 “是吗,听着确实不像什么好人呢。不过腿被打断了,也怪可怜的。” 夏漫皱起秀气的鼻尖,带着一丝不屑,“才不可怜呢,他们家好着呢,那个二流子整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用讹来的钱,过得、吃得比之前还舒坦,还能约附近的人上门打牌,不知道多‘潇洒’!” 事情已经过去几天,又是在公社发生的事,所以没多久就传回了大队,大家都知道蒋大庆跑一个公社姑娘家里,死皮赖脸讹了一百块。 亏她之前还想着蒋家老两口这么勤劳,年龄又大了,被儿子拖累得整天吃不好睡不好,十分可怜。 可想一想,能拖着不便行动的儿子,堵人家门去闹的就是这‘可怜’的两个老人,他们甚至都没有阻止过。被人问到了,还觉得是儿子有本事,拿到了一百块——这可是普通工人三、四个月的工资,毫无愧疚之心。 如果说蒋大庆是‘恶’,那蒋家老两口就是促成这个‘恶’的人,是大恶! 大队里其他人怎么想,夏漫不知道,他们知青院里的人就没一个人是看得上蒋家的。 夏渺的脸沉下来,她昨天也听王季明说起过蒋大庆讹诈了一百块,可当时并没有注意,现在听到蒋大庆过得有滋有味,只觉得牙根发痒。 夏漫时刻关注着姐姐,几乎在夏渺变脸的瞬间就捕捉到了。 “姐?” 夏渺深呼一口气,“没事,只是觉得这样的人怎么就过得比其他善良的人好?心中有些不平而已。” 夏漫见姐姐确实没什么不对,点点头道:“是呀,所以说祸害遗千年呢。” “千年?看你能不能活到明年。” 这句话被夏渺压在齿缝间,声音低得夏漫没听清。 “嗯?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夏渺摸着妹妹的头,往下压了压,“就是这个人我一听就讨厌得很,你给我离远点知道吗?连话也不准说,隔着十米看见了就绕道走!” “啊?啊!知道了。” 夏渺也不想往前走了,再往前也不过看到蒋大庆过得滋润,想想就来气,干脆顺着妹妹的意思往回走。 顾黎的距离能看到夏渺的表情,只是听不清他们说的话,不过他也有所猜测,蒋大庆?汤远和王季明做了些什么,他又怎么可能一无所知,回头查查看。 姐妹俩的对话结束,转身往回走。顾黎立即凑了上去,与夏渺并肩而行,一同返回知青院。 隔着些距离呢,就看到翘首以盼的知青们。 夏漫知道妈妈姐姐来了的消息,和她一起上工的知青和大队里的人自然也知道了。 知青们不约而同加快速度,完成了上午的活儿,男知青们还不忘对着杜正业笑了笑。 这个点,大家都陆陆续续完成了手里的活儿,其他人能走,身为计分员的杜正业却脱不了身,只能眼睁睁看着在他看来是特意来挑衅他的男知青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