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婶和秦瑛一向警醒,一骨碌翻身起来,快速穿上外衣。 赵大婶抄起一把剪子,塞给秦瑛另一把,同时把睡在西屋的赵虎吼了起来。 赵虎才十三岁,瘦瘦小小,此刻眉宇间满是凶悍,他跑到外屋,将顶门杠子抓在手里,猛地拉开了门。 赵大婶让秦瑛留在屋里照看一六八,举起松明火把来到赵虎身边。 秦瑛抱紧一六八,贴在墙角,一颗心砰砰狂跳。 能量值+0.01?一六八开心看直播。 外面,赵虎原本抡圆了杠子想要冲出去,被赵大婶一把扯住。 实在是院里的血腥味儿太浓了,地上这俩人的哭叫也太惨了。 生活艰难,桐树屯大部分村民都投亲靠友外出谋生了,村子里剩下的人其实并不多。 再加上连日挨饿,没力气出门。 哭嚎持续了有一刻钟,才陆续有村民举着火把凑了过来。 赵家院墙不高,站在院外就能把里头瞧个一清二楚。 有人出声道:“那莫不是南树湾做了土匪的李二和张三?” 李二被一根手指粗的木刺刺入左眼,钻心蚀骨的疼令他除了满地翻滚惨叫,再也做不出其他反应。 张三则双手捂裆,身子蜷成一团,以头杵地,嚎叫到声嘶力竭,指缝间鲜血淋漓。 一六八知道,他捂住的地方,成了个真正意义上“串”字哦~ 这角度找的也够刁钻啊!柴堆里就那么两根奇形怪状的柴。 有人议论:“赵嫂子下手也忒狠了吧?” 赵虎眉毛一立,反唇相讥:“这两个狗东西大半夜摸来我家,便是打杀了,也是我们有理!更不要说,我们根本就没动手!” “对!”赵大婶一手握紧剪刀,扬声道,“你们谁瞧见我们动手了?我们孤儿寡母哪打得过两个汉子! “这是老天爷看不过眼,惩罚恶人呢!呸!该!活该!怎么没一个雷劈死他们!” 人们风向一转,立刻开始骂这俩贼人。 一六八听到能量耗尽提醒,遗憾睡去。 人群后头,两个揣着袖子的汉子互相使了个眼色,挤上前,干脆利落从墙头翻进院内,撤掉门闩,招呼村民们进去。 赵大婶和赵虎两人警惕地握紧了手中防身之物,护在屋门口。 村民们嚷嚷许久,德高望重的陈九叔被吵了来,命将受伤的两人抬出去,人群才渐渐散了。 陈九叔待要说什么,却又深深叹了口气,只叮嘱赵家把门户看好,便转身佝偻着腰慢慢离开了。 赵虎扑上去把院门拴上,回头跟赵大婶进屋,重新将顶门杠子顶好。 赵大婶有些手抖,还没熄灭的火把差点落地,还是赵虎接过去插在了东屋的地上。 赵大婶摸了摸心口,却问秦瑛:“娃娃还好吧?” 秦瑛给她看一六八,“睡着呢,啥也不知道。” 屋子里陷入长久的沉默,火光跳动几下,熄灭了。 赵大婶沉重地叹了口气,“行了,没事了,睡吧。” 从前只是担心瑛子被闲汉骚扰,如今却要担心全家会做了别人的腹中食…… 罢了罢了,无力改变,能活一日且算一日吧。 秦瑛用自己的面颊轻轻贴了贴一六八的,心中无限怜惜。 次日,一家人起来,赵大婶把缸底扫了又扫,煮了一小碗清水样的汤,喂给一六八,其余人只略沾沾唇。 秦瑛给一六八取了个小名,叫“安安”,说:“但盼她能平安长大。” 赵大婶没有任何意见,“今儿我带着安安去打水,你和虎子去踅摸点吃的回来。” 如今就只二十里外的靠山屯还有一口出水的井,外村人十天能过去打一次水,每次半桶。 那半桶其实已经是泥浆,澄清了之后能有一碗多点水。 秦瑛忙道:“婶子,安安还是跟着我吧。” 赵大婶就没坚持。 哟,能量值+0.03,晚上睡着后还加了0.03呢!美滋滋~ 安安大眼睛不灵不灵闪着,换来一家三口好一阵亲香。 片刻后秦瑛背着安安,挎了篮子,赵虎背上背篓,带上防身的扁担、榔头等物,朝山上而去。 松鼠窝、田鼠洞,是他们此行的目的。 临近村子的早都被村民们挖光了。 便是山脚下、半山腰也不知被村民们扫荡过多少回,树皮草根也早被挖光了。 再往深山里走,怕有野兽,何况既需要耗费太多的力气,还未必能有收获,所以甚少有人上山。 姐弟二人顶着烈日走了一个多时辰,到了半山腰。 一片枯黄的山上,除了风声再无其他声响,山上的野物早都逃生去了,寂静到令人心头发慌。 赵虎把一棵大树下清理出来一片,让秦瑛先休息,自己抹了一把汗,就去搂柴火。 秦瑛赶紧把安安解下来,这一路上,小家伙一声没吭过,若不是她时不时往后摸一摸,还真不放心。 解开单层襁褓把尿,让小家伙也凉快凉快,又拿出水囊,给她润唇,这大夏天的,可别中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