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大同带着白若雪一行人前往书房,在路过花园的时候迎面遇到了一对年轻男女。从他们卿卿我我的样子来看,他们像是夫妻或是情侣。 见到乔大同后,两人连忙上前见礼道:“见过父亲!” 乔大同满意地点了点头,向他们两个介绍道:“这几位是审刑院的大人,另外一位顾大人你们是见过的。” 两人不敢怠慢,又朝白若雪他们行了个礼。 白若雪点了一下头,算是还礼了。她仔细看了两人一眼,男子温文儒雅,女子清新脱俗,挺般配的一对。 “乔大人,莫非这两位便是令公子伉俪?” “非也,我正想向白大人介绍呢。”乔大同从见面以来第一次露出和蔼的笑容:“这是小女乔林燕和她的夫婿张明远。” “原来是乔小姐和张公子。” “爹。”乔林燕上前拉着乔大同的手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乔大同并没有说破,只是随口说道:“爹有事要和几位大人商量,你和明远去大街上逛逛吧,今天听说城南天光桥边上有个杂耍班在表演。” “真的啊!?”乔林燕一听有杂耍看,立刻激动地抓起张明远的手往外面赶:“走,陪我看杂耍去!” “哎,别这么用劲啊!” 看着被女儿拖走张明远,乔大同笑了一下,随后转回身说道:“那天,我就是在这里碰到的妤欢。” 穿过花园之后马上就是一片开阔的空地,西面有一座别致的凉亭,东面则是一片竹林。正前方有一个不大的池塘,池塘正中央的那间屋子就是书房了。 “在池塘中央盖了一间书房,乔大人还真是别出心裁啊!” “我这个人啊,喜欢清静。这书房夏天将窗户打开后对穿风吹上去特别凉爽,读书写字的时候尤为舒适。” 书房的前后各有一条木制走廊连通南北,两侧装有雕刻着精美图案的围栏。 白若雪心中估摸着算了一下,从刚才的花园到书房门口确实也就三百步路左右,打个来回的话根本用不了多少时间。如果有人要在画上做手脚,那么时间将会相当紧迫。 乔大同的这间书房不算小,进门后东面摆放着一张方桌和两张靠背椅,桌上还摆放着一套茶具和一个青花瓷的花瓶。门的正前方望去,能看到的只有靠着西墙摆放的两个摆满典籍史籍的书架和一个满是器物博古架。东面的陈设因为隔了一道屏风的缘故,基本看不清。 白若雪站在方桌前问道:“乔大人,你那天是坐在哪个位置喝的参汤?” 乔大同走到西面这张椅子前说道:“就是坐在这张上面喝的。” 白若雪坐上去试了一下,果真因为竖了屏风的关系,完全看不到书桌的位置。 她起身后往里边走,在屏风后面看见靠着东面墙壁摆放着一张雕花红木床。床的南面是一张同样用红木做的书桌,上面摆满了笔墨纸砚。书桌正前方是一扇窗户,与之对称的西面墙壁上也开了一扇相同的窗。现在两扇窗户都呈关闭状。 白若雪走到书桌前将窗户推开瞧了一眼,半边池塘映入眼帘。 “乔大人,这两边的窗户平时都是合拢的吗?” “嗯,因为夏天经常会下阵雨,所以没人在的时候都是关住的。” 白若雪沉思了一会儿,一直没有说话。 乔大同见状,心中不免又开始焦虑起来:“白大人,我遇上的这件事,难道真的是恶鬼缠身?” “乔大人是执掌刑狱多年的行家里手,在经手的这么多案件里,有多少是鬼魂作案的?” “这……”乔大同心中计算了一下,答道:“至少我印象当中没有碰到过。凡是所谓的鬼魂杀人,到最后查出来都是装神弄鬼,人为制造出来的假象而已。” “既是乔大人不信鬼神之说,那可以解释的就只能是有人在你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在画上动了手脚!” 乔大同喉头动了一下,艰难咽了一下口水,问道:“白大人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要吓唬乔某?” “至少在我看来,很有这个可能。” 乔大同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道:“是谁,这到底是谁做的……”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转身问道:“不对啊,要是人为,画上突然出现而后又诡异消失的血迹,又要作何解释呢?” “只是出现血迹的话,倒是挺好解释的。”白若雪走到书桌,看向那扇打开的窗户问道:“乔大人每天都要喝参汤吗?” “以前不是,不过自从三个多月前晚上经常做噩梦以来,我的精神是一天不如一天。虽然不是每天都会做噩梦,不过也经不起这样子折腾,所以从那以后每天都会让菡萏炖参汤送来书房。” “每天都是同一个时间送来的?” “嗯,都是在未时四刻左右。”乔大同点头道:“我有个习惯,用过午膳之后就会来到坐上一会儿,或是练字、或是习画。等到菡萏送来参汤喝下之后,就会在这里的床上小憩片刻。” “那有多少人知道你这个习惯?” 乔大同低头想了想道:“家里人几乎都知道我这个习惯。” 白若雪轻轻点了点头:“那就对了,很有可能此人在菡萏送来参汤的时候躲在书房外的窗口伺机而动。等到你离开书桌去喝参汤后,这人迅速取出准备好的血滴在画上。做这件事前后也只不过几呼吸的时间而已,你坐的位置根本看不见书桌前发生的一切。” 乔大同听完之后,并没有说话,只是眉头锁得更紧了。 这个时候,冰儿却说道:“雪姐,我倒是认为菡萏不应该被排除在外。” “你觉得她也有可能?” “不错。”冰儿很肯定地说道:“甚至她是最容易在画上做手脚的一个。她将参汤放在桌上之后走出书房,但她并没有离开,而是直接沿着书房的墙壁走到窗户边。等到乔大人去喝参汤的时候,她就可以从容做手脚了。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乔大人的习惯!” 白若雪觉得也有道理,可乔大同却立刻说道:“不对,不会是菡萏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