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将军面色一变,低声训斥道:“莫要胡说!” “我并没有胡说,爷爷您想想,这件事情,若是皇上没有沾手,为何还会对罪臣之女的姚紫绯,那么宽厚? 将她从教坊司捞出来,还接她进宫。 我总觉得,皇上这举措,像是在弥补姚家。 因为姚大人可是为了皇上而死的。”徐燕燕越说越肯定,“事情肯定是这样,我就是想不通,皇上为何要贪那灾银,不过,不管皇上要那银子作何用途,这般不顾百姓死活的人,根本不配……呜呜!” 她话未说完,便被徐老将军给捂住了嘴巴。 “你这丫头,怎么什么话都敢外往迸?”徐老将军气急败坏,“下次不可再这么嘴巴没把门!” 徐燕燕用力点了点头,徐老将军才松开了手。 “爷爷您放心,我不会在外面说的。”徐燕燕保证道。 徐老将军这才微松了口气。 但是孙女儿说的话,却在他脑海里萦绕不去。 之前便有传言,皇上接了罪臣之女姚紫绯进宫,但他并没有多想。 但是听了孙女儿的分析,他心里也产生了疑问。 皇上让谁进宫不好? 偏要一个罪臣之女? 他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 明德太子在世时,有恩于姚德庆,可以说,没有明德太子,就没有姚德庆这些年的风光。 而当时阳州贪墨案发生时,姚德庆第一时间便畏罪自杀了,甚至都还没有通过三司会审。 他这么急于赴死,倒像是为了替别人顶缸。 而能让姚德庆顶缸的人,除了当今圣上,确实没有第二个人。 “可是爷爷,这样罔顾百姓死活的人,真的值得我们徐家,以及边关数十万将士,为他卖命吗?”虽然知道爷爷会生气,但徐燕燕还是忍不住将心里的话,给小声说了出来。 徐老将军回过神来,面色有些凝重。 若阳州灾银贪墨一事,真是皇上指使的,那真是不配当这个天下之主。 他徐家世代都是武将,国魏国守卫着边疆,对朝廷忠心耿耿,但前提是,在位者,是个明君,而不是草芥人命,不顾百姓死活的昏君! “这件事情,先不要下定论,我会让人仔细查查,若事情属实……”徐老将军停顿了下,没再往下说。 徐燕燕明白爷爷的想法,便没再说什么。 她虽然不希望皇上是昏君,但是她觉得云薇不会骗她,定然确有其事。 “你今天见的不止是崔夫人和月国公主吧?”徐老将军这时突然道。 徐燕燕目光心虚地闪了下,“我又没什么朋友,还能见谁?” “你这个丫头,到了现在,还瞒着我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邀了摄政王比试武艺?”徐老将军沉声道。 徐燕燕悻悻道:“确有此事。” 徐老将军冷哼了声,“小心被人卖了。” “爷爷,是您对摄政王的偏见太深了,但其实摄政王妃是摄政王妃,而且她人还挺好的。”徐燕燕忍不住辩驳道。 “这么快就被收买了?”徐老将军一脸的无奈。 “并不是收买,人家摄政王妃是以理服人。”徐燕燕反驳。 徐老将军叹了口气,却是没再说什么。 徐燕燕觑了觑他的面色,“我知道爷爷不喜欢摄政王,但是相比起皇上,我觉得摄政王才是真的会为百姓着想,今年阳州水灾,若不是摄政王,阳州百姓还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呢。” 这件事情,徐老将军自然也知道。 阳州一案,当时闹得那么大。 “可他总归……不是正统。”半晌,徐老将军淡淡道。 “什么叫正统?摄政王不也是先帝的嫡幼子?而且我记得先帝在世时,是很器重摄政王的。若非长幼有序,说不定当年储君之位,会落在摄政王身上,若是那样,也就不会有今日的皇上什么事了。”徐燕燕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徐老将军皱眉,“别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八道,反正在我看来,愿意为百姓着想的人,才是明君,才会让天下归心。”徐燕燕道。 徐老将军,一怔,旋即沉默。 他似乎还不如孙女儿通透。 可惜…… 想到孙女儿近在眼前的婚期,徐老将军便一阵头疼。 早知当初皇上下旨时,他便该拼死拒绝这门婚事的。 想到此,徐老将军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 …… 再说云薇将阿满和轩辕静送回去后,便回了朱雀街。 只是她的马车刚到朱雀街口,便被人拦住了,“奴婢见过摄政王妃。” 阿正见有人拦马车,不得已,将马车停了下来。 “你是何人?”阿正皱眉问道。 坐在马车里的云薇也有些好奇,便掀了帘子,朝外看了眼。 她今日出行,并没有坐带着摄政王府徽记的马车,对方是怎么知道她坐在这个马车上的? 只见前方路上,跪着一个纤瘦的女子。 此时那女子,缓缓抬起了头,见云薇掀了帘子,急忙道:“摄政王妃,奴婢是春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