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尉闻言,目光转向顾芩澜,似乎也在权衡。 “杜太医?”老王妃略一迟疑,转头向顾芩澜询问,“芩澜,你认为杜太医能够胜任吗?” 韦临看到老王妃竟然对杜太医的医术表示怀疑,反而询问顾芩澜的意见,不禁感到有些惊讶! 这位新王妃究竟对老王妃施加了何种影响? 顾芩澜并未察觉韦临的异样心思,听到老王妃的询问后,沉思片刻,说道: “蛊毒的处理刻不容缓,要不然,即便是我师兄及时赶到,估计也为时已晚。但是,你们可以先通知他一声,因为要解除这种毒,需要我师兄饲养的千毒金蟾。” “师兄?”韦临满眼诧异地脱口而出。 在当前这个时刻,显然无人向韦临阐明顾芩澜与杜煜笙之间的微妙关系。就在众人沉默之际,老王妃终于开口打破了沉寂: “或许杜太医正在皇宫中履行职责,这并无大碍。我即便不顾这张老脸的颜面,也要亲自入宫恳求陛下,务必请他派遣杜太医前来。” 顾芩澜听后,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随即从怀中取出一枚精致的玉佩,随手抛给了娄尉,并缓缓说道: “母亲无需如此费心,娄尉,你是否愿意听我一言?你拿着这枚玉佩前往顺天门,寻找一名名叫楚风的太监,告诉他让杜太医带着千毒金蟾来端王府一行。” 娄尉接过玉佩,他那童真的脸上露出了片刻的迷茫,随后望向老王妃。 老端王妃急切地对他说:“还不快去?你没听见王妃的吩咐吗?” “遵命……” 娄尉未敢多言,紧抱着玉佩迅速离去。 即便娄尉比韦临更为稳重,此刻心中也不禁产生了强烈的震撼。老王妃对这位新王妃的信任程度可见一斑,她竟然毫不怀疑地让他去执行如此重要的任务。看来,这位新王妃确实已经成为了府中的真正主人。 他心中暗自决定,必须提醒韦临,让他不要再对新王妃有任何不敬,否则届时必定自食其果。 此时,顾芩澜没有丝毫犹豫,拿起匕首开始仔细消毒,随后以熟练的手法一点一点地清除那块黑色的腐肉。 韦临在一旁目睹这一过程,心中充满了惊异。顾芩澜的操作手法之快、之准、之稳,令人叹为观止。即便是这些日子他观察到的军医为郑鼎廉处理伤口,那些军医的手法也远远不及顾芩澜之精准,更不用说处理的干净程度。 在腐肉被清除干净后,顾芩澜又从怀中取出一瓶药粉,均匀地洒在郑鼎廉的伤口上。原本还在不断涌出的鲜血瞬间得到了控制。 更令人惊讶的是,以往军医为郑鼎廉处理完伤口后,那伤口几乎立刻就会再次变黑。然而,顾芩澜的处理方式显然有所不同,郑鼎廉的伤口尽管依然是那么的触目惊心,却并没有迅速变黑! 这表明,这位端王妃确实已经掌握了郑鼎廉体内的蛊毒! 韦临目睹这一切,心中的疑虑终于打消了许多。 如此说,这位端王妃果然非同小可,颇有些能耐呢…… 顾芩澜细致地处理好伤口之后,便示意下人轻手轻脚地除去郑鼎廉的上衣,接着,她手法娴熟地将金针遍刺其全身。 然而…… 当老王妃等人目睹郑鼎廉身上那些错综复杂、新旧交叠的伤痕时,他们的眼眶纷纷泛起了红色。 众人心中不禁遐想,郑鼎廉这些年在沙场征战,究竟承受了多少苦难,忍受了多少伤痛? 尤其是老王妃,作为郑鼎廉的生母,心中的酸楚与心疼无以言表,她难以忍受这样的场景,立刻用手遮住双眼,匆匆离开了房间。 老王妃一走,其他人也纷纷跟随着退出房间,守候在门外。 实际上,不只是老王妃,即便是顾芩澜,看到郑鼎廉满身的创伤,也忍不住心生感慨。 西魏的和平稳定,正是郑鼎廉等人无畏牺牲、浴血奋战换来的! 遗憾的是…… 战场是战场,朝堂是朝堂。 那些坐在朝堂之上的人,却鲜有感激这些英雄的胸怀,反而千方百计地想要剥夺他们的生命,篡取他们手中的兵权…… 尤其是那位三皇子…… 顾芩澜思及此,便下定决心,今日之事,务必让三皇子深感痛楚! 她逐一将郑鼎廉身上的金针拔除,又为他仔细把脉,这才松了一口气,柔声道: “待千毒金蟾到来,再为你调养一番身体。然而这一次……你务必坚强地活下去。” 言罢,顾芩澜也没有逗留,转身离开了房间。 顾芩澜离开后,郑鼎廉竟在朦胧中睁开了双眼。 他那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深邃的凤目中掠过一丝迷惘。 “这一次?活下去?” 郑鼎廉对这位新王妃话语中的含义有些迷惑,但由于体力极度衰弱,他没有力气深究,只得再次缓缓闭上双眼,坠入了梦乡。 顾芩澜步出房间后,大家立刻凑上前去。 面对大家焦虑的神色,顾芩澜温言宽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