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鼎廉的话语未完,便开始剧烈地咳嗽,大口大口地吐血。 顾芩澜连忙冲着愣在一边的姜伯艺喊道:“快过来帮忙啊。” 姜伯艺回过神来,急忙上前,一边扶着郑鼎廉,一边焦急地说: “天哪,这血都快要流好几斤了,该不会真的要死了吧?你看看你,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你岂不是要守寡了?” 顾芩澜对姜伯艺的唠叨充耳不闻,她直接将手搭在郑鼎廉的脉搏上,眉头紧锁。 这是……南疆的蛊毒? 此剧毒尚且蛰伏于郑鼎廉的脏器之间,尚未渗透至肺腑深处,因此仅能让他不时陷入昏厥之中。 然而,若是毒素侵入肺腑,恐怕会立刻导致郑鼎廉全身瘫痪,最终肢体逐渐萎缩,在病榻上凄凉离世! 如此情形,竟然与郑鼎廉往日的死因惊人的一致! 庆幸的是,此刻毒素尚未触及肺腑,看来她的干预多少改变了命运的轨迹。 顾芩澜心念电转,不敢有丝毫懈怠,迅速取出金针,精准地扎入郑鼎廉体内的数个穴位,以遏制毒素的蔓延。 此刻的郑鼎廉已经完全陷入昏迷,倚靠在姜伯艺的怀抱中。 “主子!” “主子情况如何?” 韦临和娄尉终于如飞般跃上屋顶,目睹郑鼎廉口吐鲜血,昏迷不醒,心中焦急万分。 韦临见到顾芩澜仍在郑鼎廉身上施针,不禁焦急地质问: “你究竟在做什么?谁赋予你权限触碰我们主子!你意图谋害他吗?” 话音未落,韦临便欲动手抢夺郑鼎廉。 顾芩澜连眼皮都未抬,直接冲着一旁的卧蚕命令: “阻拦。” 卧蚕毫不犹豫,抽出长剑,剑尖直指韦临,冷冽的声音在夜空中回响: “再敢干扰我家王妃施展针灸,休怪剑下无情!” “你……”韦临愤怒至极,欲与卧蚕交手,但娄尉却及时拉住了韦临,急切地说: “韦临,你冷静一些!王妃不会加害于端王的!” “可是……” 虽然韦临内心明白,顾芩澜没有理由伤害郑鼎廉,但他依旧难以置信,一个深居闺阁的女子,竟能够救人性命? 顾芩澜几针下去,郑鼎廉的气息已趋平稳,不再有鲜血溢出。 她这才缓缓拔出金针,目光转向韦临和娄尉,最后落在娄尉身上,询问道: “他身上的蛊毒究竟源自何处?具体伤在何处?” 娄尉一愣,没想到顾芩澜竟然真的对郑鼎廉中的蛊毒了如指掌? 看来这位端王妃果然非同小可! 难怪刚才主子吩咐他们遵从顾芩澜的指示。 娄尉当即将军医在给郑鼎廉上药之际,故意释放蛊毒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 “蛊毒仅剩一半?” 顾芩澜微挑眉头,若有所思。 原来如此! 这剧毒之烈,虽能令人丧命,然而郑鼎廉凭借着敏锐的手法,及时将毒性拦腰截断,使得毒素虽猛,却未至于侵入内脏之深。 然而,此刻的郑鼎廉处境岌岌可危。 方才运用的内力,使得毒素再次四散。 “先将人抬回屋内,待我片刻后查看其伤势。” 顾芩澜站起身,向娄尉和韦临下达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娄尉点了点头,与韦临交换了一个眼色,随即趋前扶持郑鼎廉。 韦临心中虽有些不快,但深知此时郑鼎廉的安危才是至关重要的。 一行人走下屋顶,顾芩澜目光扫过陆羽等人,向姜伯艺吩咐道: “你派人严加看管,这些人可是我们手中的重要棋子。” 姜伯艺颔首应道:“我明白了,只是,郑鼎廉他……” “无碍,尚不至于命悬一线。” 顾芩澜对姜伯艺露出了一抹宽慰的笑容,并未多言,转身便离去了。 顾芩澜刚抵达郑鼎廉的房门外,便发现已有许多人围聚在此。 老王妃与三位年幼的孩子正焦虑地守在郑鼎廉的床边,面露忧色。 见到顾芩澜到来,老王妃立刻迎上前,紧紧握住顾芩澜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忧虑地问道: “芩澜啊,你没有事吧?哎呀,你这身上有伤了?” 老王妃虽然心系郑鼎廉,但也清楚,若非顾芩澜刚才的坚守,端王府的人恐怕都将陷入险境。 因此,当看到顾芩澜受伤,她不禁担忧起来,忙呼唤魏嬷嬷去请医者。 顾芩澜却拉住了老王妃,轻轻摇头,安慰道: “母亲不必忧虑,我这不过是皮肉之伤,郑鼎廉的情况更为紧迫,幸亏端王及时归来,现在他才是最需要关注的。” 老王妃听罢,望着床上紧闭双眼、不省人事的郑鼎廉,泪眼模糊地说: “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芩澜,你的医术高明,你说鼎廉这……” “母亲稍安勿躁,容我先仔细查看伤势。” “行行行,你瞧瞧,是我们打扰你了。” 老王妃连忙点头,并向三个孩子招了招手,温柔地说: “快些让开,不要影响你母亲为你们父亲治病。”